天翼穿過空間傳送門時,鞋底沾了點地獄特有的黑氣。這地方他來過得有百次了,每次來都覺得空氣裡的怨念濃鬱——那些困在執念裡的怨靈與鬼族相互廝殺,怨念慢慢積累。
羽皇就在不遠處的平原黑色城堡裡,地獄特有的黑色的樹木歪歪扭扭地戳在地上,樹皮上還留著各種裂痕。羽衣和羽村兩位鬼皇就坐在城堡的最高處的皇座上,羽衣手裡拿著塊木頭,正低頭刻著什麼;羽村則靠著皇座,閉著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衣角——這是他們來地獄的習慣,不管什麼時候,都守著平原鬼城吸收地獄怨念修煉。
“羽衣前輩,羽村前輩。”天翼飛過去,聲音放得很輕。他怕驚擾了這兩位修煉,畢竟上次來的時候,羽衣還跟他說用地獄怨念修煉必須得凝神靜氣,得好好守著靈台空明。
羽衣抬頭看他,手裡的刻刀頓了頓。他的頭發已經全黑了,披在肩上,臉上的皺紋卻很深,卻還能看出當年六道仙人的輪廓。看到天翼,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放下刻刀站起來:“天翼?你怎麼來地獄了?還沒有到忍界試煉的日子呀,是忍界出什麼事了嗎?”
“放心,不是壞事,”天翼搖搖頭,走到他們對麵坐下,從口袋裡掏出個保溫壺,倒了兩杯熱茶遞過去,“就是來跟你們說件事——關於大筒木輝夜姬前輩的。”
“母親?”羽村猛地睜開眼睛,聲音都發顫了。他往前湊了湊,手緊緊攥著褲子,指節都泛白了,“母親她……她怎麼了?是不是封印出問題了?還是……還是大筒木族的人已經來找麻煩了?”
“都不是,”天翼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心裡有點發酸。這兩位守護了忍界千年,其實最牽掛的還是自己的母親,“我前段時間假扮羽衣前輩,把輝夜前輩的封印解開了。”
“解開了?”羽衣手裡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熱茶灑了一地。他盯著天翼,眼睛瞪得很大,聲音都在抖:“你……你說什麼?解開了封印?怎麼可能?那封印是我和羽村全力一起布的,用的是森羅萬象之力,隨著年月吸收天地之力越發強大,我們自己都解不開,你怎麼可能……”
“是用‘空間符文重構’和‘自然能量中和’做到的,”天翼撿起地上的茶杯,擦了擦上麵的沙子,“沒有強行破壞封印,是慢慢疏導裡麵的天地能量,讓封印自己消散了一個口子。輝夜前輩醒過來的時候,狀態很好,沒有失控,也沒有要發動無限月讀的意思。”
羽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他伸手抓住天翼的胳膊,力氣大得差點把天翼的袖子攥破:“真的?母親她……她沒生氣嗎?她沒怪我們當年不孝封印她嗎?”
“沒怪了,”天翼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很認真,“我跟她說了當年的事,也說了你們這千年的事跡,一直惦記著她。她聽了之後,說當年是她太固執了,沒跟你們好好溝通,我覺得她可能察覺到我不是羽衣前輩,她還說……她很想你們。”
“想我們……”羽衣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突然蹲在地上,堂堂地獄皇者捂住臉哭了起來。他哭得像個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千年的愧疚和思念,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羽村也跟著紅了眼睛,眼淚掉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天翼沒說話,就坐在旁邊陪著他們。他知道,這兩位憋了千年的情緒爆發不容易收住。地獄的黑風刮過,帶著點陰寒之意,卻吹不散空氣中的暖意——那是和解的溫度,是母子之間跨越千年的牽掛。
哭了好一會兒,羽衣才慢慢平靜下來。他擦乾眼淚,從懷裡掏出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麵刻著一片葉子,符文刻得很粗糙,邊緣都磨得發亮了——這是他千年來一直帶在身上的,是當年剛學會刻符文時,給母親刻的平安符。
“天翼,”羽衣把木牌遞給天翼,眼神很懇切,“你能不能……把這個交給母親?就說……就說是我和羽村給她的,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我會的,”天翼接過木牌,小心地放進懷裡,“對了,還有件事——輝夜前輩現在在木葉,跟天蝓在一起。天蝓帶她了解這個全新的忍界,她似乎很開心。”
“開心就好,開心就好……”羽村重複著這句話,嘴角慢慢勾起一個笑容。他想象著母親吃美食的樣子,想象著她跟天蝓說笑的樣子,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我能不能……能不能去人間看看她?”羽衣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點祈求,“就遠遠看一眼,不打擾她,看完我就回來。”
羽村也跟著點頭,眼睛裡滿是期待:“對,就看一眼。我們不跟她說話,不打擾她的生活。”
天翼看著他們渴望的眼神,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你們跟我一起走,順便也看看如今的忍界。還有,你們現在是靈魂狀態,得用符文遮蔽一下氣息,彆驚擾了忍界的秩序。”
“好,好!”羽衣和羽村連忙點頭,像兩個聽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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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翼從空間戒指裡調出兩道淡藍色的符文,輕輕拍在他們身上。符文觸碰到靈魂的瞬間,羽衣和羽村的身影變得透明了些,隻有靠近才能看清輪廓。
“走吧,”天翼轉身,“我帶你們去木葉的步行街,現在這個點,天蝓應該正帶著輝夜前輩吃烤肉串呢。”
穿過地獄與人間的空間通道時,羽衣和羽村都很緊張。他們緊緊跟著天翼,心裡都有點不安——這是他們千年來再一次去見母親。
來到木葉村一切都變得那麼陌生。空中的磁懸浮車、路邊的全息廣告牌、穿著奇怪衣服的行人……這些都讓他們看得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