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驚寒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時側頭對藍羽說:“北方的臘梅比南方的耐寒,開得也更烈些,放在車裡能增加些趣味。”
顏穆卿趴在後座,鼻尖湊到臘梅前輕嗅,又伸手去夠儲物格裡的巧克力罐:“姐姐你聞,好香啊!比宴會上的香檳還好聞!”
許柏年的車跟在後麵,他從後視鏡裡看著前方白驚寒的車,指尖輕輕敲著方向盤。
雪粒子打在車窗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路邊的路燈在雪幕裡暈出暖黃的光圈,覆雪的鬆柏像裹了層白紗,一路往後退去。
四十分鐘後,車子緩緩駛入一處彆墅區。
遠遠望去,白驚寒的彆墅是淺灰色的石材外牆,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雪落在燈籠穗上,紅與白相映,倒有幾分年味。
院子裡的鬆柏修剪得整齊,枝椏上積著厚厚的雪,像一幅素淨的水墨畫。
車剛停穩,顏穆卿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踩著積雪跑到院子裡,伸手接住飄落的雪粒:“哇!雪好軟啊!白二哥,我們現在能堆雪人嗎?我想堆個戴禮帽的雪人!”
白驚寒走下車,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從後備箱裡拿出副防水手套遞給她:“先戴上手套,彆凍著手。”
藍羽和許柏年也下了車,寒風掠過臉頰,卻帶著雪的清冽氣息。
她抬頭望著彆墅的落地窗,裡麵亮著暖黃的燈,隱約能看到客廳裡的暖爐輪廓。
“進去吧。”
白驚寒走過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暖爐裡的炭火已經讓管家提前點上了,煮了普洱,正好暖暖身子。”
眾人走進客廳,暖意瞬間裹住全身。
暖爐裡的炭火劈啪作響,火光映在牆上掛著的油畫上,那是蘇黎世湖的冬景,畫裡的雪和窗外的雪相映成趣。
客廳中央的花架上擺著一盆水仙,白色的花瓣襯著嫩綠的葉片,清新雅致。
顏穆卿放下手套就跑去暖爐邊,伸手烤了烤手:“好暖和啊!”
許柏年走到暖爐旁,拿起桌上的紫砂壺倒了杯普洱,遞到藍羽麵前:“嘗嘗,是老茶,入口醇和。”
藍羽接過茶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暖意順著指尖漫到心裡。
她抬眼看向白驚寒,見他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語氣溫和地叮囑管家準備些熱食,想來是怕眾人在宴會上沒吃好。
“姐姐你看!”
顏穆卿忽然指著樓梯方向:“樓上是不是有觀景台?雪天站在上麵看風景,肯定特彆好看!”
白驚寒掛了電話,笑著點頭:“等會兒喝完茶,帶你們上去看看。從觀景台能看到整個彆墅區的雪景,晚上亮著燈,像撒了一地星星。”
藍羽抿了口普洱,茶香在舌尖散開,暖意在胸腔裡漫開。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她掃了一眼屏幕,劃過接聽。
“嗯。”
在這個場合她沒有喊出電話那端的人名。
“現在回家,我想你了。”
“嗯。”
藍羽掛了電話,來到白驚寒麵前:“二哥,我現在有事,要先走,今晚就讓卿卿留宿吧。”
“啊?”
白驚寒驚訝了一瞬,他都已經讓人把他們的房間整理了出來。
“你這就要走了?”
他們這麼久沒見了,他以為藍羽會激動地與他秉燭夜談。
誰曾想,多年未見,藍羽早已不複小時候那般活潑愛鬨了。
似乎有些……曆儘千帆後的沉寂。
“嗯,有點私事。”
白驚寒正想問她什麼事,小時候他們可是無話不談的。
就是來例假這樣的小事,他看到了藍羽用過的衛生巾,還會貼心地問她肚子疼不疼。
但他再看藍羽,發現她好像並沒有很強烈的分享欲,長大了的小姑娘有了自己的小心事,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他愣愣地“哦”了一聲,套上外衣送藍羽出門。
藍羽要走,許柏年自然是不好厚著臉皮留下的。
“那我也走,就讓卿卿留下吧。”
他還記得剛剛藍羽說了這句話。
那他必須助攻啊!
顏穆卿有些不願意讓藍羽走,她可是身負霍衍之交付的重任的。
苦於不能告訴白驚寒,她有些小煩惱。
“姐姐,我想跟你回家。”
她也跟著來到了室外,拉著藍羽的手不停地撒嬌。
而白驚寒也算是看出來了,藍羽今晚是想讓顏穆卿留下的。
他不知道她們之間在搞什麼,但他肯定是站在藍羽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