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川偽裝成竹青子回到了忘虛峰,一路行來,偶爾遇到幾個巡山或者路過的低階弟子,對方見到他,也隻是隨意地點點頭,並未有任何懷疑。
他先是來到了丹心閣複命。
道炎子正翹著二郎腿,拿著把破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見到竹青子回來,他眼睛一亮,坐直了身體:“酒呢?”
“師父,您要的醉仙釀,五壇,十年陳的,都在這兒了。”嚴川模仿著竹青子那略帶諂媚的語氣,將儲物袋遞了過去。
道炎子接過儲物袋,神識往裡一探,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取出一壇,拍開泥封,濃鬱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
他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暢快地哈出一口酒氣:“好!不錯!還是你小子動作快!”
他拍了拍嚴川的肩膀,因為酒意和心情舒暢,絲毫沒有察覺眼前之人的異常:“師父我喝酒去了,這丹房今晚就交給你看守!”
“看好爐子,裡麵的丹藥煉製還正在緊要關頭,火候不能斷,也彆讓閒雜人等靠近,明白嗎?明早我回來查驗!”
“師叔放心,弟子一定寸步不離,看好丹爐!”嚴川恭敬應道。
道炎子滿意地點點頭,抱著酒壇,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搖搖晃晃地離開了丹心閣,不知去哪裡逍遙快活了。
等道炎子走遠,嚴川臉上的諂媚之色瞬間消失,恢複了平靜。
他轉身走進丹房,反手關上了門。
丹房內,那尊巨大的青銅丹爐依舊散發著灼熱的氣息,爐內隱隱傳來血氣與藥力交融的波動。
嚴川看都沒看那丹爐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四周靠牆擺放的一排排藥架和玉盒上。
藥架上分門彆類地擺放著各種瓷瓶,玉瓶,裡麵盛放著煉製好的丹藥。
雖然大多隻是些適合煉氣,築基期使用的低階丹藥。
如聚氣丹,培元丹,療傷散之類,品質也算不上多好,但勝在數量不少。
對於嚴川而言,這些東西雖然自己用不上,但拿來賞賜門下弟子或者換取其他資源卻是極好的,省去了自己大量搜集材料和煉丹的時間。
除了成品丹藥,旁邊的玉盒、木匣裡還存放著不少處理好的靈草、靈材,其中不乏一些年份尚可,頗為珍貴的品種。
“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嚴川毫不客氣,如同進了自家倉庫一般,袖袍一揮,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之手,將藥架上所有有用的丹藥,以及那些珍貴的靈草靈材,一股腦地全部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
頃刻間,原本還算充盈的藥架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邊角料和空瓶子。
至於丹爐裡那顆正在以活人氣血淬煉的延壽丹,嚴川連探查的興趣都欠奉。
這種以邪法煉製,蘊含怨念與血煞的丹藥,雖然可能延壽效果更強,但服用後必然隱患無窮,甚至可能影響心性,墮入魔道,與他所修之道背道而馳。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然徹底暗了下來,月上中天。
嚴川走到丹房角落堆放雜物的草垛旁,隔空一抓,一捆乾燥的茅草便飛入他手中。他雙手快速結印,十指翻飛,道道靈光如同絲線般融入茅草之中。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那捆散亂的茅草便如同擁有了生命般自行編織,凝聚,最終化成了一個與成人等高、結構精細的草人。
嚴川對著草人吹了一口靈氣,同時施展了一個簡單的障眼法。隻見那草人周身靈光一閃,外形迅速變化,眨眼間就變得與竹青子一模一樣,連神態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操控著這個草人傀儡走到丹房門口,如同真正的守衛般盤膝坐下,麵朝外,一動不動。
有這傀儡和障眼法在,除非有人近距離仔細探查,否則絕難發現異常。
安排好替身,嚴川本人則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陰影之中,施展了高明的藏身斂息之術。
他周身氣息瞬間變得若有若無,仿佛與周圍的黑暗徹底融為一體,除非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以神識仔細掃描,否則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