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菜也不能馬虎:
醃漬青江菜:碧綠的菜梗在淺漬汁裡顯得更加爽脆,柚子皮的清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辣意完美中和了主菜的油脂感。
嫩豆腐味噌湯:滾燙的鰹魚高湯裡,沉浮著雪白滑嫩的豆腐丁、深綠的海帶芽、翠綠的蔥花,清澈見底,一滴多餘的油花都找不到,純粹而溫暖。
一小碟梅子醬:自己買來的梅子醃漬熬成的醬,酸鹹濃鬱。
鳴人特意備著,想著萬一佐助覺得烤魚或拉麵稍膩,可以蘸著蛋卷吃,定是彆有一番風味。
當最後一塊溫熱的番茄厚蛋燒被小心翼翼地擺進素雅的瓷盤時。
洞外的天色已從深藍轉為灰白,幾縷金色的晨曦試探性地從洞口縫隙鑽入,在粗糙的石壁和簡陋的家具上投下朦朧的光帶。
鳴人滿意地看著餐桌上堪稱“藝術”的擺盤,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推開虛掩的門。
晨光熹微中,佐助側臥著,濃密的黑發如流淌的墨汁,滑落在白色的枕巾上,襯得他沉睡的側臉愈發沉靜。
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是山洞裡最安穩的風景。
“佐助,”
鳴人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
“起床吃早飯啦。”
他頓了頓,語氣裡滿是獻寶般的得意。
“今天可是超——豪華陣容!都是按你口味來的,絕對沒有奇怪的創意配料!”
佐助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漆黑的眸子在初醒的朦朧中顯得格外深邃,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門口那個金燦燦的身影。
廚房透來的溫暖光線勾勒著鳴人輪廓,而鼻尖,早已被那炭烤味噌的醇厚焦香、番茄蛋卷的酸甜暖意所俘虜。
他沒有立刻起身,隻是靜靜地看了鳴人片刻,仿佛在確認這清晨的香氣和呼喚並非夢境。
然後,他抬起那隻完好的手臂,修長的手指越過兩人之間短短的距離。
精準地落在鳴人頭頂那撮無論怎麼壓都頑強翹起的金發上,輕輕一摁。
“嗯。”
一個簡單的音節,帶著剛睡醒的低啞。
餐桌上,食物的熱氣嫋嫋升騰。
“快!快嘗嘗這個!”
鳴人迫不及待地指著那盤誘人的番茄厚蛋燒,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佐助。
“一定要趁熱才好吃!”
佐助執起筷子,夾起最靠近自己的一塊。金黃的蛋卷還帶著鍋氣的餘溫。
他送入口中,貝齒輕合——刹那間,飽滿的番茄汁水裹挾著清新的酸爽在舌尖迸發。
緊接著是蛋卷本身的柔軟甘甜,鰹魚高湯那深沉悠長的鮮味如同最高明的暗部潛伏術。
在酸與甜的間隙悄然浮現,完美地托起了所有的味道,形成一種令人愉悅的、複雜的和諧感。
口感層次豐富,味道飽滿而熨帖。
他下意識地抬眼,正撞進鳴人那雙寫滿了“怎麼樣怎麼樣快誇我”的湛藍眸子裡。
那期待的目光,熱切得幾乎要灼人。
“……還不賴。”
佐助低聲評價道,目光迅速垂落回碗中,仿佛在研究拉麵的紋理。
然而,一抹不易察覺的、極其淺淡的紅暈,卻悄然爬上了他白皙的耳根,暴露了味蕾真實的滿足。
鳴人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燦爛得如同洞外終於完全躍出地平線的朝陽,溫暖、純粹。
帶著能將一切陰霾驅散的感染力,仿佛一片被陽光徹底曬透、散發著穀物清香的麥田。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
他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那撮金發又頑強地翹了起來。
“我還特意留了一鍋上好的鰹魚高湯,晚上給你做味噌燉牛腩!那個味道肯定也……”
“閉嘴,吃飯。”
佐助打斷他,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淡,但動作卻出賣了他。
他把自己碗裡那塊烤得最完美、油脂最豐腴、覆蓋著焦香味噌的秋刀魚腹肉,用筷子穩穩夾起,不容分說地放進了鳴人碗裡。
金黃的魚腹肉落在清澈的湯中,沉在九尾蘿卜雕旁邊,構成一幅小小的、無聲的回應。
鳴人一愣,看著碗裡突然多出的“寶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卻聽話地不再聒噪,埋頭吸溜起麵條,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山洞外,金色的陽光終於越過了阻擋的岩壁,大把大把地傾瀉進來,慷慨地灑滿了小小的空間。
那溫暖的光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兩人放在粗糙木桌上的手腕旁。
鳴人握著筷子的手帶著少年人的活力,佐助的手則修長而骨節分明,一隻手腕上還纏著潔淨的繃帶。
陽光流淌,在他們靠近的手腕邊緣,光影柔和地交疊、融合,不分彼此,仿佛一幅被時光和溫情共同凝固的、無聲卻勝過千言萬語的絕美畫卷。
空氣裡,食物的香氣、晨光的暖意,以及那份無需言說的默契,共同釀成了這山洞深處,最令人心折的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