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縷熹微的晨光尚未完全驅散山間的薄霧,隻是頑強地透過岩石縫隙,在略顯潮濕的山洞內投下幾道斑駁的光柱。
佐助的生物鐘讓他準時醒來,山洞裡彌漫著草木的清冷氣息和身邊人熟悉的、帶著陽光味道的暖意。
他習慣性地,幾乎是帶著某種每日確認般的本能,先側過頭看向身邊的鳴人。
鳴人還在沉沉睡著,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輕輕起伏。
眼下映出淡淡的陰影,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滿足的弧度。
看起來,和過去無數個清晨並無不同,依舊是那個毫無防備、睡得天昏地暗的吊車尾。
但佐助的直覺,那雙曆經生死、洞察細微的寫輪眼即便未開,也讓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凝視著鳴人平靜的睡顏,總覺得今天的鳴人,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不僅僅是睡得更沉,那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似乎更加內斂、更加沉靜,甚至……
在那份沉靜之下,隱隱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宛如磐石般穩固的威嚴?
仿佛沉睡的不是一個青年,而是一座沉寂的火山,或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海洋。
佐助輕輕吸了口氣,搖了搖頭,試圖將這莫名的不協調感歸咎於昨天係統最終調試成功的興奮,以及連日來緊繃神經後的疲憊所帶來的錯覺。
他一定是太累了。
如此想著,他極為輕緩地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動作輕巧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地,不想驚擾身邊人的安眠。
他打算先去準備簡單的早餐,讓鳴人能多睡一會兒。
然而,就在他轉身,將背部朝向鳴人的那個瞬間,身後傳來了極其細微的布料摩擦聲。
佐助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但沒有立刻回頭。
“佐助……早上了嗎?”
是鳴人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和朦朧,語調自然得如同呼吸。
佐助這才回過頭,看到鳴人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坐起身來,那頭金色的亂發比睡前更翹了。
他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輕微的脆響,一切動作都流暢無比,看不出任何偽裝的痕跡。
仿佛昨夜深潭邊那個凝望星空、周身流轉著神秘光華的身影,真的隻是一場過於清晰的夢境。
“嗯,再睡會兒也行,時間還早。”
“不睡了不睡了!”
鳴人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腳踩在冰涼的地上也毫不在意。
三兩步就湊到佐助身邊,腦袋幾乎要蹭到佐助的肩膀。
“今天可是個大日子!星機更新的係統正式上線!得精神百倍才行啊我說!”
他嚷嚷著,臉上洋溢著熟悉的、極具感染力的燦爛笑容,藍眼睛裡閃爍著迫不及待的光芒。
整個人顯得熱情、直接,甚至有點毛手毛腳。
迫不及待地想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完美複刻了過往任何一個充滿期待的早晨。
佐助側頭瞥了他一眼,近距離地看著那雙清澈見底、毫無陰霾的湛藍色眼眸,剛才心頭縈繞的那一絲異樣感。
似乎真的在這過於“鳴人”的舉動下消散無蹤了。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收回目光,繼續手上的動作,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彆礙事。”
兩人像往常一樣,圍坐在小小的火堆旁一起吃早餐。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向了今天係統上線後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以及他們與卡卡西老師商討過的應對預案。
鳴人一邊大口吃著食物,一邊侃侃而談,從用戶可能遇到的操作問題,到網絡負載的峰值預測,再到未來可能擴展的功能模塊,思路異常清晰,邏輯分明。
甚至在某些涉及查克拉能量精細轉換和符文序列優化的技術細節上,他提出了幾個讓佐助都略微側目、感到驚訝的獨到見解。
佐助心中再次掠過一絲微瀾,但很快便釋然了。
他隻當鳴人是昨晚休息得不錯,加上對這個傾注了無數心血的項目抱有極大的熱情和責任感。
所以今天狀態絕佳,超常發揮。
他並不知道,身邊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夥伴,其思維速度、信息處理能力和對事物本質的理解力。
已經因為昨夜對體內沉睡的六道之力的初步觸及,以及對那塊來自大筒木遺跡、蘊含陰陽遁殘骸的黑色石板的深入分析,而悄然躍升了一個無形的台階。
那不僅僅是經驗的積累,更像是某種生命層次的認知進化,隻是鳴人將其巧妙地隱藏在了日常的言行之下。
早餐後,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一同走出棲身的山洞。
晨光已然大盛,零域在清新的空氣中蘇醒過來。
街道上熙熙攘攘,已經有不少迫不及待的居民和忍者興奮地交流著使用的感受。
透明的晶體屏幕在陽光下偶爾閃爍,映出一張張充滿新奇與期盼的臉龐。
看到鳴人和佐助並肩走來,人們紛紛熱情地打招呼,眼神裡充滿了由衷的敬佩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