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那番話,聽起來輕描淡寫。
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秦玉的心上,讓他五味雜陳。
他看著眼前這位才剛剛相認的族兄,看著他臉上那溫潤豁達的笑容。
在這座囚禁了他兩千年的冰冷皇陵裡,他卻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犧牲”與“大義”。
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酸楚與敬意,油然而生。
秦玉張了張嘴,喉頭滾動,卻發現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是啊。
連始皇帝這等橫壓萬古的存在,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如今的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整個古樸的靜室,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那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似乎還未曾真正亮起,便要在現實的寒風中,再次熄滅。
就在這令人絕望的寂靜之中!
一道懶洋洋的、又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磁性聲音,毫無征兆地,從秦玉的體內深處,悠悠傳出。
“小嬴政,幾千年不見,還是這麼喜歡為難小輩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靜室內的空氣陡然凝固!
始皇帝與扶蘇同時色變,猛地看向秦玉!
隻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虛影,帶著一抹淡淡的綠色熒光,緩緩地、從秦玉的身上,飄了出來。
“前……前輩?!”
在看清將臣虛影的瞬間,始皇帝那張總是充滿了無上威嚴的臉,竟如同凡人見神般,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極致的震驚與……發自靈魂的恭敬!
他竟猛地從席上站起,對著將臣那道懶散的虛影,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大禮!
“晚輩嬴政,拜見將臣前輩!當年若非前輩於渭水之畔,傳授晚輩不死法門……”
“行了行了,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將臣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始皇帝的叩拜。
“你小子做得還算不錯。”
他的目光掃過始皇帝,又落在了旁邊的扶蘇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許。
“至於扶蘇這孩子嘛……”
將臣拖長了語調。
“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他出去。”
“真的?!”
秦玉聞言,黯淡下去的眼神瞬間被狂喜點亮!
“自然。”
將臣的目光鎖定在扶蘇身上。
“扶蘇,你,過來。”
扶蘇聞言,有些不解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父皇,又看了看一臉激動的秦玉。
在得到兩人同時點頭示意後,他這才整理衣冠,小心翼翼地走到將臣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禮。
“晚輩扶蘇,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將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圍繞著扶蘇,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圈。
那審視的目光,讓扶蘇這位大秦長公子,都感到了一絲莫名的緊張。
秦玉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催促道。
“前輩!到底怎麼樣了?有什麼辦法您趕緊說呀!我大哥都被您看得不自在了!”
將臣這才收回目光,斜了秦玉一眼,沒好氣地斥道。
“瞧你這猴急的性子,沒大沒小的。日後多學學你大哥的沉穩,聽見沒有!”
“會的會的,一定學!”秦玉趕緊點頭哈腰,一臉諂媚。
將臣這才重新看向扶蘇,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小子,你想出去,很簡單。”
“隻要將我這縷在外遊蕩的意識分身,連同其蘊含的本源屍氣,一同吸收、煉化,便足以讓你掙脫這座皇陵的法則束縛。”
“什麼?!”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