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鐵柱、秦玉和林子豪三人,重新從那間雅致的包廂裡走出來時,外麵的世界,依舊是那般群魔亂舞,紙醉金迷。
強烈的重金屬音樂,像是攻城錘般,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他們的耳膜。
他們剛一出現,那個畫著精致煙熏妝的妖嬈經理,便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扭動著水蛇腰,瞬間又迎了上來。
他那雙桃花眼,在三人身上,尤其是林子豪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上,打了個轉,隨即露出了一個曖昧到了極點的、了然的笑容。
他掩著嘴,用一種黏膩的、充滿了暗示性的語調,嬌聲用日語說道。
“あら、お客様、もうお帰りですか?お部屋の中、隨分と賑やかでしたねぇ。お楽しみいただけたようで何よりですわ。”
哎呀,幾位客人,這就出來了?你們剛剛在房間裡的聲音,我們外麵可都聽到了呢。看來,你們玩得很儘興呀。)
趙鐵柱麵不改色,完美地代入了他那“出手闊綽的豪客”角色,他上前一步,擋在了秦玉和林子豪的身前,同樣用日語回敬道。
“ああ、なかなか良かった。うちの坊ちゃんも大満足だ。また來る。”
嗯,很不錯。我們的少爺很是滿意,下次還會來的。)
說完,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遝厚厚的日元,看也不看,就直接塞進了那經理敞開的、露著鎖骨的領口裡。
經理被這突如其來的“打賞”弄得心花怒放,他順勢將那遝錢夾得更緊了,整個人幾乎要貼在趙鐵柱的身上。
他朝著秦玉和林子豪,再次拋了個媚眼,然後扯著嗓子,對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大聲吆喝道。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社長!次回は是非、この私が直々にお相手しますわよ!”
謝謝老板!下次來,一定要讓我親自服侍幾位哦!)
此話一出,剛剛走出店門、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的林子豪,隻覺得一股惡寒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他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逃也似地,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停在不遠處小巷裡的一輛黑色商務車,車門“哢噠”一聲被打開了。
楚雲飛那清冷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看到快步走來的三人,尤其是看到林子豪那一副臉色發白、腳步虛浮、仿佛被吸乾了陽氣的模樣時,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罕見地,流露出了一抹不解與擔憂。
“阿豪,你這是怎麼了?”
他迎了上去,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一副虛脫的樣子?”
“他啊……”
秦玉走上前,一把摟住林子豪的肩膀,不讓他有開口解釋的機會,自己則一本正經地,對著楚雲飛胡說八道。
“還不是剛剛在裡麵玩得太嗨了,精氣耗儘了。”
他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林子豪的後背,用一種語重心長的、長輩般的口吻,教育道。
“所以說啊,年輕人,要懂得節製。”
林子豪聞言,霎時間急了!
他猛地推開秦玉,對著楚雲飛,連連擺手,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三嫂!三嫂你可彆聽老三瞎扯!我沒有!我不是!”
他急得都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隻是單純地,被那個……那個不男不女的人妖老板,給嚇的!”
楚雲飛看著眼前這一個拚命解釋、一個拚命拱火的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沒有再追問,而是拉開車門,神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
“好了,你們趕緊上車。”
“跟我說一下,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那清冷的目光,掃過三人。
“不是去見臥底的嗎?”
......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林子豪這才終於緩過勁來,他將剛才那場“戲中戲”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地給楚雲飛講了一遍,逗得楚雲飛那總是清冷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極淺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笑鬨過後,氣氛重新回歸凝重。
秦玉將李雲海他們提供的,關於“月饗祭”和陰陽寮總部防禦的情報,簡明扼要地,向楚雲飛進行了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