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一擊得手,敖小烈發出一聲充滿了無上龍威的、暢快淋漓的怒吼!
那是一種壓抑了許久之後,終於得以宣泄的狂野!
相柳剩下的七顆頭顱,如同七條擁有獨立生命的巨蟒,從四麵八方,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瘋狂地撕咬、撞擊而來!
它那龐大無比的身軀,更是如同蘇醒的山脈般,爆發出足以絞碎鋼鐵艦隊的恐怖力量,試圖將敖小烈那金色的龍軀,一寸一寸地碾成粉末!
“哢嚓——!哢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在秘境中不斷響起!
敖小烈身上的金色龍鱗,在這股蠻橫到不講道理的巨力之下,開始成片地碎裂、剝落,灼熱的龍血瞬間染紅了身下的白色晶石地麵!
劇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神經!
可他那雙金色的龍瞳之中,卻沒有半分退縮,反而燃燒起更加熾烈的、同歸於儘般的瘋狂!
“新大哥,就是現在!”
敖小烈忍著渾身骨骼快要被絞斷的劇痛,用儘全身力氣,死死地纏住了相柳的身軀,為秦新創造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用生命換來的空當!
“好。”
一直在一旁靜立,等待時機的秦新,平靜地應了一聲。
他托著那件古樸的耒耜,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那正在瘋狂角力的兩頭巨獸。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落下,腳下的晶石地麵都會蕩開一圈土黃色的漣漪,那混亂狂暴的戰場,仿佛都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安定了幾分。
他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肅穆與神聖。
手中的耒耜,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誌,那片古老的石刃之上,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厚重而璀璨的土黃色光暈!
光暈之中,仿佛有無數華夏先民刀耕火種、開辟家園的虛影在閃現!
“結束了,相柳。”
秦新走到了相柳那龐大身軀的七寸之處,那是它所有力量的核心節點!
他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耒耜。
那動作,與會稽山禹廟壁畫之上,那位開創了華夏千古基業的聖皇,如出一轍!
“不——!”
相柳的八顆頭顱,同時發出了驚恐的咆哮!它想要掙脫,卻被敖小烈用儘生命地死死纏住,動彈不得!
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件,曾經終結了自己神話時代、帶來了無儘噩夢的農具,在自己的眼前,緩緩落下!
“噗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也沒有華麗的能量爆炸。
那柄看似平凡的耒耜,卻如同最鋒利的神兵,毫無阻礙地,刺入了相柳那連神龍都難以徹底撕開的堅韌蛇皮,深深地,沒入了它的血肉之中!
一股充滿了“開創”、“守護”與“文明”意誌的土黃色神力,瞬間,從耒耜之中,轟然爆發!
它如同奔騰的江河,衝刷著相柳體內的每一寸經絡,淨化著它那充滿了混沌與毀滅的妖力本源!
相柳那龐大無比的身軀,劇烈地一顫,所有的力量,仿佛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抽空。
它那七顆還在瘋狂掙紮的頭顱,瞬間凝固,眼中的凶光與神采,迅速地黯淡、消散。
最終,當耒耜被緩緩拔出之後。
相柳那龐大無比的身軀,終於,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再無半點生息。
那具如同山脈般的巨大屍骸,靜靜地,躺在定海神針的旁邊,仿佛在訴說著一場跨越了數千年的宿命輪回。
它那僅存的、最後一縷意識,艱難地,彙聚成型,化作一團微弱的黑煙。
黑煙看著遠處那,手持耒耜,一臉平靜的秦新,發出了最後的、充滿了無儘困惑與不甘的質問。
“你們……明明不是他……”
“卻為何……能夠……擁有他的力量……”
秦新緩緩地,收起了手中的耒耜,那張溫潤與仁善的臉上,神情,平靜而又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