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你這十幾塊破靈石,滾回去等死吧!彆死在我們門口,晦氣!”
回春堂夥計那尖酸刻薄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鞭子,抽打在東市嘈雜的空氣中,久久不散。
周圍的修士,無不側目。
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麻木,或幸災樂禍,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半句公道話。
畢竟,回春堂的背後,站著的,是黑石城四大勢力之一的……王家。
那名被丟出來的中年修士,身體蜷縮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像一隻被踩爛的甲蟲。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喉頭卻猛地一甜,“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散發著腥臭的、漆黑的毒血。
他那張本就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被一層死灰色的絕望,徹底籠罩。
“臥槽!怎麼能這樣?!”
林子豪看得目眥欲裂,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秦玉的目光,卻異常平靜。
“彆看了,”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過去幫忙。”
“啊?”林子豪愣住了,“老三,你要做好事?”
秦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
“好事,”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即是,商機。”
“啥玩意兒?”林子豪滿臉問號。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玉不再解釋,他緩緩起身,穿過那些,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的圍觀人群,走到了那名垂死修士的麵前,蹲下了身子。
“這位道友,”秦玉開口,聲音平直得,沒有一絲波瀾,“若是不嫌棄,我這裡,或許有可以為你解毒的丹藥。”
那中年修士,聞言,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抬起了頭。
他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普通粗布衣衫的年輕人,那雙早已黯淡下去的眼睛裡,隻剩下茫然與困惑。
“你……”
“小子!你他媽是誰啊?!”
不等那中年修士把話說完,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便從旁邊炸響!
那個,剛剛才將人丟出來的回春堂夥計,正雙手抱胸,一臉鄙夷地,走了過來。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輕蔑地,上下掃視著秦玉,以及他身後那個,簡陋得有些可笑的攤位。
“哪裡來的野郎中,也敢跑到我們回春堂的門口,來招搖撞騙?!”
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中年修士,嗤笑一聲,聲音提得老高,仿佛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聽見。
“連我們回春堂的坐館醫師都說了!這家夥中的,是‘黑寡婦’蛛毒!非得用初級高階的‘紫河丹’,才有可能解!”
“你一個連像樣攤位都租不起的窮鬼,能有什麼靈丹妙藥?”
“我看,你賣的,是泥巴捏的假藥吧!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周圍那些,本在看熱鬨的修士,也都紛紛,露出了不屑與看好戲的神情。
顯然,在這黑石城,所有人的潛意識裡,都更願意相信,財大氣粗,早已名聲在外的回春堂。
秦玉沒有理會那夥計的叫囂。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那名,命懸一線的中年修士身上。
他再次,開口。
“如何?”
“信我一次,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中年修士,看著秦玉那雙,平靜得,如同深淵般的眼眸,又轉頭,看了看一旁,那個,早已將“刻薄”二字,刻在了臉上的回春堂夥計。
最終,他眼中的掙紮,化作了一聲,長長的,認命般的歎息。
“也罷。”
秦玉從懷中取出一個最普通的白玉小瓶,拔開瓶塞,從中倒出了一枚丹藥。
丹藥甫一出現,一股若有若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便瞬間驅散了周圍的血腥與惡臭。
那丹藥通體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青碧之色,表麵光華流轉,細看之下,仿佛還有幾道天然形成的、玄奧的丹紋。
秦玉將這枚丹藥,輕輕地,遞到了那修士的嘴邊。
“死馬……就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