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開始憂心了起來,一想起明天要攤牌,就緊張的覺都睡不著了。
萬一程父程母大力反對怎麼辦,兩位長輩從小對他就很好,他實在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目光。
一旁的程弋得到承諾卻是一副十足安心的模樣,見他不睡覺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一副哄小孩的模樣,“睡吧,沒事的。”
宴清心神不安的閉上了眼睛,最後睡是睡著了,卻做了一晚上亂夢。
夢裡程父程母失望冷漠的臉不斷在眼前旋轉放大,手指著他的鼻子冷冷道:“早知道會有今天這麼一天,我寧願一年前你沒有救過他,在病床上躺一年也好過被你這個死同性戀纏上。”
宴清直接被嚇醒了。
他看了眼時間,才早上五點。
睡是睡不著了,他摸了摸砰砰亂跳的心臟,終於還是起身,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去了陽台。
天還沒亮,天空是一片深邃的深藍色,啟明星掛在天幕中央,亮的像是顆燈泡。
宴清忽然很想抽煙。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總覺得這玩意沒什麼好抽的,但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想來一根。
不想再進房間,害怕打擾到程弋睡覺,乾脆從係統那買了包煙和打火機。
不太熟練的點了支煙,橙黃色的火光在指尖明滅閃爍,宴清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放在唇邊抽了一口。
繚繞的煙霧在夜風中來回變換著形狀,宴清不太習慣,被嗆的輕輕咳嗽了兩聲。
他像是不信邪似的,又抽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白霧,這回終於沒再咳嗽。
他卻依舊不太習慣香煙的味道,煙在指尖鬆散的夾著,燃燒了大半才想起來放在唇邊抽一口。
嘴唇還沒碰到煙,就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給奪走掐滅了,隨後一件外套輕輕落在肩膀上,帶了些重量,驅散了夜風中的幾分寒意。
“大早上的不睡覺抽什麼煙。”
宴清乾脆往後靠了靠,將自身的重量交給了身後之人,“我吵醒你了?”
程弋臉色不是太好,他迷迷糊糊中聽見好像有人咳嗽了兩聲,卻沒放在心上,隻是習慣性的去摟身邊的人,這一摟卻摟了個空。
他立刻被嚇醒了,再一看,身旁果然沒人了。
他差點以為宴清反悔了,所以趁著他睡覺偷偷跑路了,頓時半分睡意都沒了,立刻就要穿衣服去找人。
結果衣服穿到一半,他突然注意到陽台上似乎有點忽明忽暗的橙黃火光,他將穿了一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臂彎間,來到陽台上,果不其然,人就站在陽台上靜靜抽著煙,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衣,像是隨時會變成一縷青煙隨風飄去。
他終於忍不住走過去,將外套披在他身上,像是給他套上一副枷鎖,將這縷飄忽不定的青煙強行挽留了下來。
…………
再次將目光落在懷中之人身上,程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他肩膀上的外套攏緊。抱著他回到屋裡,“不會抽煙瞎抽什麼,和誰學的。”
宴清在他懷裡微微掙紮了幾下,“先彆抱我,我身上還有煙味。”
程弋反而抱的更緊了,“煙味怎麼了,你身上什麼味我都不嫌棄,說說吧,有什麼事想不開要大清早的起來去陽台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