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孤軍深入,利在速戰。”
“我軍新銳,正當趁其,立足未穩,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破之!”
“傳令全軍,明日拂曉,拔營進軍,兵發江夏!”
“同時,快馬告知桓車騎,請其水軍配合,封鎖江麵,勿使一船東下!”
他的決定,充滿了,年輕人的銳氣與擔當,但也帶著一絲冒險。
他要的,不是困死冉閔,而是堂堂正正地擊敗他。
用一場輝煌的勝利,來穩固叔父的地位,震懾朝中的宵小。
北府兵,這支由謝安精心打造、寄予厚望的利劍。
在年輕統帥的帶領下,終於要出鞘飲血。
謝玄,這隻初出茅廬的幼虎,將對上北方來的修羅。
荊襄的戰局,因為北府兵的加入,陡然變得,更加激烈和充滿懸念。
第三幕:扼江流
三江口,長江與漢水、富水交彙之處,水域開闊,波濤洶湧。
荊州刺史桓衝的水軍主力艦隻,便錨泊於此。
大大小小的戰艦桅杆如林,遮天蔽日。樓船之上,“桓”字大旗迎風招展。
桓衝站在主艦船頭,望著下遊江夏方向,眉頭緊鎖,麵色凝重。
他年事已高,經曆的風浪多了,反而比年輕人更加謹慎。
江夏失守,他責任重大,心中懊悔與憤怒交織。但更讓他擔憂的,是眼前的局勢。
“謝幼度年輕氣盛,欲與冉閔爭鋒,隻怕……會中了那廝的詭計。”
桓衝對身邊的兒子桓伊歎道,他深知冉閔的厲害。
那是在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戰神,絕非易與之輩。
謝玄雖有才具,但缺乏這種,與頂尖對手生死相搏的經驗。
“父親,那我軍該如何應對?若按兵不動,隻怕建康那邊……”桓伊擔憂地說。
桓衝深吸一口氣:“謝玄是主帥,既然他已決定陸路進攻,我水軍自當配合。”
“傳令各船,嚴密監視江麵,尤其是下遊方向!”
“冉閔此人,不能用常理度之,他若棄城東竄,順流而下,其速極快,危害更大!”
他的戰略重心,悄然發生了變化,從奪回江夏,轉向了防止冉閔流竄。
尤其是東竄威脅建康,這是老成持重之見,
但也意味著,他可能不會全力配合謝玄的攻城計劃,而是將精力放在封鎖江麵上。
“另外,”桓衝壓低聲音,“派可靠之人,秘密聯係江夏城中……”
“或許,有不願隨冉閔殉葬的將士……”他眼中閃過一絲,老辣的光芒。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若能從內部瓦解魏軍,或許能免去一場慘烈的攻城戰,也能減少荊州水師的損失。
桓衝的部署,體現了一位,老將的穩健與算計。
他的水軍,如同一條沉默的巨蟒,盤踞在長江咽喉。
既是對冉閔的致命威脅,也隱隱與謝玄的北府兵,形成了某種微妙的競爭與製衡。
三雄逐鹿,各懷心思,荊襄的江水之下,暗流洶湧。
第四幕:弈天下
北方龍城,燕王宮偏殿。慕容恪麵前的沙盤上,荊襄地區的形勢,已被精細標注。
代表冉閔的赤旗,被困於江夏,代表謝玄的青色旗標,從西北方向壓來。
代表桓衝的藍色水師旗,扼守三江口。
而代表慕容泓的黑色箭頭,則在淮北地區蠢蠢欲動。
幽影剛剛稟報了最新情報,謝玄北府兵,開始向江夏移動。
桓衝水軍重點轉向封鎖下遊,而江夏城內,似乎有調集船隻的跡象。
“冉閔……果然不甘困守。”慕容恪的冰晶義眼,閃爍著幽光。
“東下建康?真是……瘋子般的想法。”他的語氣中,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讚歎。
“王爺,若冉閔真的順流東下,建康危矣,東晉或有大變。”
“我軍是否,應提前做好準備?”幽影詢問道。
慕容恪緩緩搖頭:“不必,冉閔東下,是自尋死路。”
“建康城非江夏可比,江東水網,亦非其騎兵所能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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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絕不會,坐視國都告急,必調集一切力量圍堵。”
“冉閔此舉,不過是把死亡的地點,從江夏換到了,建康城外而已。”
“或許……會死得,更快一些。”
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慕容泓在淮北的動靜,建康方麵反應如何?”
“東晉已緊急抽調,部分江北守軍增援曆陽、姑孰等地,防備我軍南下。”
“建康城內,遷都之議再起,王國寶等人活動頻繁。”
“很好。”慕容恪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讓慕容泓再逼得緊一些,告訴皇甫真,可以在建康放出風聲,就說……”
“我大燕願與江東‘有識之士’,共保江南安寧,前提是……謝安必須去位。”
這是一招,極其毒辣的離間計,直接將謝安定為,阻礙“和平”的障礙。
既能加劇,東晉內鬥,也能試探,各方反應。
“那……西邊?”幽影意指長安的苻秦。
“苻堅和王猛?”慕容恪沉吟片刻,“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傳令並州方向,加強戒備,或許……”
“可以‘不小心’,讓苻秦的探子知道,我軍主力,確有南下圖謀。”
他這是要借力打力,讓苻秦也產生誤判。
或許會趁機,在西北方向搞些動作,進一步牽製,可能出現的變數。
布置完一切,慕容恪再次將目光,投向沙盤上的荊襄。
那裡,三方勢力,即將展開一場,決定性的碰撞。
而他,這個北方的弈者,隻需穩坐龍城,冷眼旁觀。
偶爾落下一子,攪動風雲,然後靜靜地等待著,那最終收網的時刻。
風雷激蕩於荊襄,而真正的獵手,卻在千裡之外的幽燕之地。
他磨礪著爪牙,等待著,屬於他的時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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