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一股淩厲的殺氣,彌漫整個大殿。
“李農,董猙,張斷,蘇冷弦,禿發叱奴!”
“末將在!”五員大將踏前一步,聲震屋瓦。
“命爾等即刻從各軍,抽調精銳,以乞活軍老卒為骨架。”
“北府兵降卒中,願效忠者為血肉,組建三路‘靖難討逆使’!”
“李農,坐鎮建康,總攬後方,協調糧草,防禦江北!”
“董猙,率第一路,以黑狼騎為核心,配屬精銳步卒,馳援晉陵。”
“給本王碾碎徐馥,收複晉陵後,掃蕩太湖,清剿水寇薛彤!”
“張斷,率第二路,以鐵林軍為重,南下吳興。”
“阻擊周勰兵鋒,務必將其,擋在陽羨之外!”
“蘇冷弦、禿發叱奴,率第三路,為機動兵力。”
“清剿丹陽、吳郡境內,所有叛亂據點,尤其是湖熟縣!”
“凡參與襲殺征糧隊者,無論主從,儘數誅滅!”
“懸首示眾之處,給本王,加倍掛回去!”
“各路軍馬,遇有抵抗,格殺勿論!”
“叛亂首惡及其核心黨羽,一旦擒獲,就地車裂,夷其三族!”
“其家產,儘數充公,由衛鑠接收,納入‘血金曹’!”
“準墨離所奏,‘無相僧’、‘鬼車’全麵啟動,配合各軍行動。”
“狙殺叛亂頭目,散布消息,分化叛軍!”
“敖未!長江防線,水師籌建,不得有誤!絕不可讓慕容恪,有機可乘!”
“褚懷璧!安民告示照發,醫官營照常救治平民。”
“但,對於叛亂者,沒有任何寬恕!”
“本王要讓他們知道,順我者,未必昌,但逆我者,必亡!”
一條條命令,帶著凜冽的寒風與血腥味,席卷整個大殿。
這是最直接,最殘酷,也最符合,當前局勢的抉擇。
以絕對的暴力,碾碎一切反抗。
用恐懼和死亡,為冉魏政權,在江東的統治,鋪就一條血路。
“末將領命!”眾人齊聲應諾,殺氣騰騰。
褚懷璧嘴唇動了動,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深深一揖。
他知道,這是亂世的邏輯,是生存的法則。
慕容昭垂下眼瞼,袖中的五色土錦囊,似乎又沉重了幾分。
第三幕:血滌蕩
冉閔的意誌,如同最猛烈的風暴,瞬間席卷了,烽煙四起的江東大地。
剛剛經曆建康苦戰、尚未得到,充分休整的冉魏精銳。
再次披甲執銳,帶著衝天的殺意,撲向了各地的叛亂。
丹陽郡湖熟縣,禿發叱奴率領的“獠牙營”,以及部分蘇冷弦指揮的機動部隊。
如同地獄中衝出的惡鬼,出現在了,這片最先爆發叛亂的土地上。
他們沒有勸降,沒有警告,直接發起了進攻。
錢家莊園那看似堅固的塢壁,在經曆過鄴城、襄國等巨型攻堅戰的,黑狼騎和乞活軍麵前,顯得如此可笑。
撞木轟開大門,如狼似虎的魏軍士卒湧入。抵抗是徒勞的,屠殺是高效的。
錢氏滿門,無論老幼,連同那日參與伏擊的莊客、土匪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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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些,被指認出的積極參與者,共計三百餘口。
被儘數拖到,當日懸掛徐軍司馬等人,首級的大路旁。
禿發叱奴親自執行,他沒有用刀,隻用他恐怖的右臂。
當著所有,被驅趕來的本地鄉民的麵。
將錢氏家主,及其幾個兒子的頭顱,生生擰了下來!
鮮血和腦漿,噴濺在他猙獰的麵具和鎧甲上。
隨後,三百多具無頭屍體,被堆積起來,澆上火油,付之一炬。
而那三百多顆頭顱,則被用長矛挑起。
密密麻麻地,插滿了道路兩旁,延伸出數裡之遠。
濃烈的血腥味和焦臭味,彌漫在空氣中,經久不散。
蘇冷弦則指揮部隊,對茅山地區的土匪營寨,進行了拉網式清剿。
他利用其精準的戰場微操,以及禿發叱奴的悍勇。
將幾股較大的土匪,逼入絕境,儘數殲滅。
俘虜的土匪,凡頭目皆斬,普通嘍囉則被打上烙印,充作苦役。
送往周稷的“屍農司”,或者是陰瑕的鹽場。
湖熟縣的反抗火焰,被最殘酷、最直接的方式,用鮮血和屍骨,徹底澆滅。
消息傳出,整個丹陽郡,為之震撼。
晉陵郡,董猙的黑狼騎,如同黑色的死亡風暴,席卷而至。
徐馥組織的“義師”,在野戰中,遭遇黑狼騎主力衝鋒。
僅僅一個照麵,便被徹底擊潰。
徐馥本人被董猙追上,那柄“碎顱”狼牙棒,帶著萬鈞之力砸下。
連人帶馬,變成了一灘,模糊的肉泥。
董猙甚至沒有停留,直接揮師衝入了,剛剛被叛軍占據不久的晉陵城。
城內的叛軍,以及部分趁亂起事的暴徒,遭到了無情的清洗。
凡是手持兵器抵抗者,殺!凡是身穿晉朝官服,而未及時更換者,殺!
凡是查獲,與叛亂有牽連的士族府邸,男丁儘斬,女子沒入奴籍,財產抄沒。
晉陵城的城牆上,很快便掛滿了,叛軍的頭顱。
董猙用最直觀的方式,宣告了反抗者的下場。
吳興郡前線,張斷的鐵林軍,如同一道鋼鐵城牆,穩穩地擋在了,周勰叛軍麵前。
周勰叛軍雖眾,且有不少,凶悍的山越戰士。
但他們缺乏,正規軍的紀律和裝備,更缺乏,對抗重甲步兵集團的經驗。
張斷采取守勢,依托有利地形,結成了堅固的“哭喪陣”。
叛軍如同浪潮般衝擊著鐵林軍的防線,卻在密集的長矛和巨盾麵前撞得頭破血流。
張斷本人如同磐石,立於陣前,那麵“不棄”巨盾,抵擋了無數箭矢和投矛。
他沉默地用鐵牌發出指令,調動部隊,一次次擊退,叛軍的進攻,戰鬥陷入僵持。
但周勰叛軍的士氣,在得知晉陵徐馥覆滅、湖熟慘狀的消息後,開始急劇跌落。
而張斷,則在耐心地,等待反擊的時機,或者,等待其他路友軍的支援。
與此同時,“無相僧”和“鬼車”的身影,如同無形的瘟疫,在江東各地蔓延。
吳郡,一位積極參與串聯、提供大量財物,資助叛亂的顧氏旁支族長。
在一天清晨,被發現死在,自己的書房裡。死狀極慘,全身骨骼被寸寸捏碎。
臉上卻覆蓋著,一張製作精良、栩栩如生的人皮麵具,是他早已死去的對頭。
現場沒有任何掙紮痕跡,隻有用鮮血,在牆上寫下的,一個巨大的“叛”字。
會稽,周胄麾下最得力的部將,在一次巡營後,突然發狂。
用刀砍殺了,自己的幾名親兵,然後口吐白沫而死。
軍醫查驗,發現其體內潛伏著,某種未知的劇毒,被某種特定的香料引子激發。
太湖之上,水寇薛彤的座船,在夜間被不明身份的水鬼鑿穿。
薛彤本人溺斃,其積累的財富,被洗劫一空。
恐懼,如同江南的瘴氣,滲透進每一個叛亂者,乃至每一個觀望者的心中。
冉魏政權展現出的,不僅僅是,戰場上的勇武。
更有那種無所不在、防不勝防的黑暗手段。
第四幕:血江南
在冉魏軍高效而殘酷的鎮壓下,江東各地蜂起的叛亂,如同被暴雨撲打的野火。
雖然一時勢頭凶猛,但在絕對的力量,以及恐怖的懲戒麵前,迅速被壓製下去。
徐馥、錢氏等首惡被誅滅,部眾星散。
周勰叛軍,在吳興前線久攻不下,士氣低落,內部出現分裂跡象。
在董猙解決晉陵之亂,引兵來援後,麵臨被前後夾擊的危險,被迫向山區撤退。
太湖的水寇,群龍無首,或被剿滅,或暫時隱匿。
各地的小股叛亂,以及襲擾事件,明顯減少。
建康的王庭,終於可以稍稍喘息。一份份報捷文書,被送到冉閔案頭。
然而,勝利的代價是巨大的。
江東各郡縣,處處可見被焚毀的莊園,被劫掠的市集,以及新堆積起來的墳塚。
道路上懸掛的頭顱,雖然已經被取下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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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血腥的景象和氣味,卻深深烙印在了,幸存者的記憶中。
冉魏軍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
更重要的是,本就緊張的兵力,被進一步分散,將士疲於奔命。
資源消耗巨大,衛鑠和陰瑕,麵對著空了一半的府庫發愁。
而通過抄沒叛亂士族家產獲得的補充,遠不足以彌補,戰爭的開銷和未來的需求。
更深遠的影響,在於人心,褚懷璧的擔憂,正在變成現實。
鐵血的鎮壓,雖然暫時撲滅了,反抗的火焰。
卻也徹底激化了,與江東士族,乃至部分平民的矛盾。
表麵上,他們變得更加恭順,但那種沉默之下,隱藏的仇恨與恐懼。
如同地下的暗火,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冉魏政權在江東的統治,建立在沙土與鮮血之上,看似穩固,實則脆弱。
台城露台,冉閔再次獨自立於,星空之下。
與上次不同的是,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
他剛剛聽取了,墨離關於“無相僧”行動的詳細彙報。
慕容昭悄然來到他身後,這一次,她沒有端藥。
“聽說,吳郡顧氏旁支的那位族長,死狀甚慘。”
她輕聲說道,語氣中沒有指責,也沒有讚同,隻有一種淡淡的陳述。
冉閔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墨離的手段,向來如此。”
“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恐懼,有時比仁政,更能讓人記住規矩。”
“規矩……”慕容昭重複著這個詞,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望著星空。
“用恐懼,樹立的規矩,能維持多久?”
“當恐懼麻木,或者出現,更大的恐懼時,又當如何?”
她轉過頭,看著冉閔棱角分明的側臉:“我知你無奈,知你身不由己。”
“但殺人,終究是手段,而非目的。”
“你想要的,是一個活著的、能為你提供,賦稅和兵源的江東。”
“還是一個死的、隻剩下仇恨和廢墟的江東?”
冉閔沉默了,他何嘗不知,但他有選擇嗎?
慕容恪的大軍即將南下,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穩定後方,哪怕是用最酷烈的手段。
“我沒有時間。”他最終隻是低沉地,說出了這五個字。
包含了,太多的無奈、決絕與沉重。
慕容昭輕輕歎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五色土錦囊。
這一次,她沒有撒土,隻是緊緊握著。
“我知道。”她看著遠方黑暗中隱約可見的山巒輪廓,那裡或許還有未熄的烽煙。
“我隻希望,當這一切塵埃落定,你回首望去……”
“看到的不僅僅是,堆積如山的屍骨,還能有一些……真正屬於‘生’的希望。”
就在這時,一名“燭陰”係統的信使匆匆而來,跪地稟報:“天王!江北急報!”
“慕容恪大軍已開始大規模集結舟船,其先鋒慕容泓所部,‘玄鴞軍’及部分水師。”
“已於三日前,趁夜自瓜洲渡等地,分多路強渡長江!”
“我軍沿江哨卡,多處遇襲,損失情況正在核實!”
冉閔瞳孔驟然收縮!江東的烽煙尚未完全熄滅,北方的巨浪,已經滔天而至!
他猛地轉身,眼中所有的迷茫與疲憊,瞬間被淩厲的戰意所取代。
內部的反抗可以鎮壓,但外部的強敵,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傳令!所有在外,清剿叛亂的部隊,除必要留守兵力。”
“主力即刻回防建康及沿江要隘!李農、董猙、張斷,速回!”
“命敖未,所有水師,不惜一切代價,攔截敵軍渡江船隊!”
“江北之戰,開始了!”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如同出鞘的龍雀,寒光四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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