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氣候與西北對比強烈,何天這些年受傷無數,在二十七歲這一年,升到上校,不過因為她的個人優勢,組織上將她調動到稽查方麵。
自此,何天算是脫離了一線隊伍,不過曾經的浴血奮戰,永遠刻在她的骨子裡。
何宏輝就要退休了。
規則在那,他不退,何從軍就隻能在地方上打轉,沒有機會升遷到更高一層。
退下來之前,何宏輝想最後再幫一把何天。
“小天,現在已經逐漸趨於安穩,未來和平發展才是主旋律,我認為你在部隊的發展機會已經小了很多,不如轉業回來,我在安省公安廳有熟人。”
何天書讀的不多,學到的本領也是以戰鬥和生存為主,用來思索彎彎繞繞的時間真心很少,所以她願意聽人勸。
但是她想去的不是什麼公安部門。
“好,您的提議我會考慮的。”
何宏輝知道,何天羽翼已經豐滿。
“還有你的個人問題,一直是組織上比較關心的問題,你也知道,家庭穩定,才代表你是個穩重的人。”
這一點,何天真的沒法子。
不是沒有過對她表露好感的人,但是都太弱了,她不喜歡。
現如今她身居高位,高處適合的更少,她從一個被虐待的村姑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絕無可能向下兼容。
“這個問題,我有自己的考量,反正將來我有國家養老,侄子侄女那麼多,您不用擔心我。”
經濟騰飛的時候,何天轉業的單位確定下來。
她去了安省反貪局。
剛到任,就把鞍鋼一串吞噬國家資產,挖社會主義牆角的碩鼠們提溜起來。
數不清的批條流出,跟著就是國有資產被登記為報廢資產,那一群碩鼠,也不怕自己被撐死。
國有的成了自己的,跟白撿一樣,真是不知所謂。
槍決了一串人馬,整個安省國企領導層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竟然有人不知死活,解決不了自己捅的婁子,就想解決何天。
一群肥碩的白斬雞,在何天手裡像被貓逗弄的獵物。
有人求情到何宏輝麵前,何宏輝都不敢打電話給何天。
不過總有人看不懂眼色,於秀英打電話讓何天回家吃飯。
這麼多年,何天從未去過他們在軍區大院的家,也沒有真正承認他們是爸爸媽媽,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你也老大不小了,小天啊,我們這麼多孩子隻有你讓我們操心最多,媽媽年紀大了,馬上你都成我最後一塊心病了。”
話都說到這了,何天想著走一趟也不是不行。
當初兩口子擠兩滴貓尿,哭兩聲,就算把她之前十七年受的苦揭過去,傷害她的人,無人受到懲罰。
現在她身居高位,有權有閒,想做什麼,誰也拿她沒辦法。
何宏輝以司令職務退休,待遇還是不錯的,家裡兩層小樓,紅色地板,實木沙發,桌椅,盤子都是成套的官窯出品,不用他們去買,後勤部自然為他們配齊了。
或許這是何宏輝夫婦為革命奮鬥半生應得的。
但是何蘭蘭憑什麼有機會享受這些!
從烈火中走出來的戰士們,沒有任何人在享受國家待遇時,能生出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