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榆顫抖的更加明顯。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聽,不能繼續聽,那人要說的是她承受不了的。
可她仍倔強的看著這個陌生的,自稱是自己母親的人,試圖從她嘴裡得知一個真相。
“什麼意思?”
林琴憐憫的看著這個即將陷入崩潰的女兒,她要親手將她推往絕望的彼岸。
這就是她最後的雕琢。
“你有幸推開新世界的大門,接觸我主賜予你的力量,就應該知道世人口中的意外也可以不是意外,不是嗎?”
宋君瑜已經被怒火和恐懼吞噬,衝上去想要捂住林琴的嘴,可她隻是從林琴的身體中穿過。
她就像在看一場身臨其境的電影,隻能看著裡麵的人按照既有的劇情發展而無能為力。
她聽見了林琴的不懷好意。
“你不知道自己的命格嗎?你可是百年不出的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友,絕親絕愛絕嗣。誰和你在一起,誰就死無葬身之所,誰和你關係好,誰就妻離子散,不得善終。”
“彆信。”
宋君瑜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句。
她已經不敢去看任晚榆的表情了。
她的背後,任晚榆的聲音輕輕響起,“我不信。”
她聽見林琴輕哼出一聲笑。
林琴沒有反問,她聽出了女孩心底的動搖和恐懼,她添了一把火,讓痛苦繼續燃燒。
“你還記得那個叫宋君瑜的女孩嗎?你肯定記得,畢竟,那是你見過的最慘烈的一幕了。你知道她是誰嗎?任晚榆,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那個連名字都和你相像的女孩。”
林琴的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任晚榆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推開門看見的那個淒厲猙獰的死亡場麵。
她是誰?
宋君瑜的死相在她的腦海裡一點點放大,她鮮活又羞怯的麵容一點點浮現,她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這個隻活在回憶中的同學,卻沒想如今如此輕易的回憶起。
她,她是……
不知道哪個舍友的聲音出現在腦海裡。
“小魚,你都不知道,今天好尷尬啊。我在食堂看到一個和你非常像的側臉,我以為那個人是你,我上去就是一拍人家的屁股,還誇人家屁股又彈又翹,嗚嗚嗚,人家一臉驚恐的扭過頭來,我發現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我說完對不起就立刻落荒而逃,我連飯都沒買,嗚嗚嗚太丟臉了!”
“小魚,救命啊,我發現上次我摸屁股的女生就住我們隔壁,啊啊啊啊!老天爺,誰來救救我。”
“小魚,彆說,隔壁那個小姑娘,某些角度長得真的跟你好像啊。”
“……雖說你們長大之後沒有那麼相像,但小時候可是長得一模一樣。”
宋君瑜閉上了眼睛。
我該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
忽而,原身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小截牽機在宋君瑜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星海般璀璨,明亮如月色。
比幽冥更強大的力量。
靈魂。
靈魂被牽引,宋君瑜有一刹那的暈眩和心慌。
她的實力並沒有全然恢複,靈魂更是殘缺小半。
因自保的本能,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宋君瑜並沒有想起來使用靈魂力量去做什麼。
可現在,宋君瑜知道,她隻能這麼做。
忍著靈魂上不自然流露的疲憊,宋君瑜洞穿了林琴的眉心。
這一次,靈魂的錨定在了虛幻的人影上。
那喋喋不休的打擊戛然而止。
但任晚榆卻沒有發現這來之不易的寂靜。
林琴實在是太關注,太熟悉任晚榆這個人了。
任晚榆這樣的人,即便把自己包裝的再冷酷,再狠辣,也改變不了她善良的底色。
得知自己最愛的,也是最愛自己的人全是因自己的存在遭受厄難,任晚榆難以接受,並痛不欲生。
任晚榆在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