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宋君瑜的沉默中流逝。
江弈臣和任晚榆的模樣,她在這個世界遇見的所有人的模樣,在她的回憶中倒放。
她隻說了江弈臣和任晚榆的下場,可宋君瑜自己卻明白,新時代是人民的時代,不是英雄的時代,這個國家怎麼會讓兩個年輕的堪稱稚嫩的青年人孤軍奮戰呢?
死的不會隻有他們兩個。
她抬頭看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你來到這裡,是為了徹底殺死祂,對嗎?”
那個長得和她一樣的女孩終於笑了,那張木訥木然的臉龐浮現一抹帶著惡意、布滿殺意的笑容,“是的,殺了祂。”
一切悲劇的源頭。
“我需要做什麼?”
原著宋君瑜看著她,“變強。”
宋君瑜嘴角一抽,“我也想變強,但我沒機會啊。我都被抓起來了。”
她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呢喃般的聲音在這處黑暗回蕩。
“有人正在幫你。”
人間,巨大的玻璃牢籠之中,一口兩米長,半米高的青銅棺靜靜的躺在血色之中。
牢籠之上,粘膩的鮮血從管道中噴吐而出,一點點浸沒古棺。
宋君瑜的鼻尖聞到了新鮮的,濃鬱的,可口的,鮮血的氣息。
不死屍對鮮血亦有渴求,隻是宋君瑜意識尚存,屍氣、陰氣這兩種口糧也沒有斷過,所以麵對活人和鮮血的時候都可以自持冷靜,不像僵屍一樣,直接就撲上來了。
可是,這不代表宋君瑜被鮮血包裹淹沒的情況下,還能和平常一樣控製住自己。
吮吸是本能,和呼吸一樣。
宋君瑜隻是呼吸,海量的,源源不斷的鮮血便前赴後繼的湧入了她的體內。
黑色的眸子緩緩爬起血色,嗜血的本能幾乎要衝破意誌的封鎖。
宋君瑜從未像現在這樣了解自己,原來她真的是怪物。
同胞的血,激發了她的食欲。
可宋君瑜不想真的變成一個沒有理智,對著同伴垂涎欲滴的怪物。
她儘可能的克製自己,拒絕食物。
鮮血消失的速度放緩,甚至停滯。
肖靖淵盯著數據看了一會兒,意識到籠子裡麵的實驗品應該是醒了。
他不僅沒有生氣,甚至更加的歡喜。
“她竟然可以克製住本能,她的意誌力和對自身的掌控力比我想象中都強,這很好。如果以她為模板,造出這樣一種既擁有無窮壽命又擁有絕對理智的生物,那人類的痛苦本源就得到解決了。她太完美了。”
宋君瑜聽不見外麵的聲音,她隻能聽見血液在她身上流動的聲音。
絕望的,不甘的,痛苦的,希冀的……
鮮血在訴語。
百般情緒,萬般慘淡。
那些鮮血鑽進了宋君瑜的身體,又被宋君瑜排斥著離開。它們帶來了生者的絕望,又帶走了什麼。
牢籠的係統開始運轉,灌滿了鮮血的籠子死水變成了活水,無數更加新鮮的鮮血從一個入口流入,又從另一個入口流出。
“首席,血樣有變化!”
肖靖淵眼中冒出了亮光,他又一次將宋君瑜拋之腦後,去處理自己的數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