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著張爻可能經曆的各種死亡方式,每一種都讓她指尖發涼。
甚至能想到筆記裡可能存在的描述字句,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著她的眼睛。
一直沉默盯著火鍋的人,為了驅散腦中可怕念頭,忽然提高了聲音,伸手拍了張爻一把。
“藥箱!拿出來,現在!”
“好。”
張爻輕聲應著,心念再動,醫藥箱便出現在了白羽手邊的沙發上。
白羽立刻轉過身,拿出冷敷袋,抿緊了唇,伸手將冰袋按在了張爻紅腫的臉頰上。
“嘶…”
冰涼的觸感讓張爻抽了口冷氣。
“忍著!自己拿著!”
白羽低斥,但按著冰袋的手指卻下意識放輕了力道,小心避開刮痕。
她伸手撩開張爻衣領,肩頭那片傷口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刺眼。
“嘖...彆動。”
消毒時,她緊盯傷口,動作極其小心,生怕弄疼了人。
張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指尖細微的顫抖,和強壓著的沉重呼吸。
當處理到張爻小腹那片被自己捶打留下的淤青時,白羽的動作再次頓住。
那片青紫在張爻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礙眼。
她伸出手指,帶著涼意,輕輕碰了碰那片淤痕的邊緣,然後,毫無預兆地,用力按了下去!
“嗷——!”
張爻疼得差點跳起來,腰腹瞬間繃緊,冷汗都冒出來了。
“活該!”
白羽眼圈紅得厲害,惡狠狠地瞪著她,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惱火。
“誰讓你不躲的!你是木頭嗎?就躺著讓我打?!”
她想起自己失控時捶打對方的力道,後怕和自責幾乎將她淹沒,隻能用更凶的語氣來掩飾。
劇痛過後,張爻看著她那副又氣又急、心疼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反而咧嘴笑了。
“躲什麼?”
帶著混不吝的痞氣,眼神卻亮得驚人,直直看進白羽眼底。
“這頓打...挨得值了!”
“你!”
白羽被她氣得揚起手,作勢要打,可看著她剛包紮好的肩膀和腫臉...
還有那片自己親手捶出來的淤青,那隻手怎麼也落不下去,最終隻能恨恨地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把。
“神經病!”
“嘿嘿...手疼嘛?”
張爻隻是傻笑,也不躲。
紅油鍋底終於徹底沸騰,辛辣鮮香的氣息濃鬱得充滿了整個空間。
“開了開了!老婆,可以下菜了!”
張爻立刻轉移話題,殷勤地拿起筷子,夾起肥牛卷就要往紅鍋裡放。
白羽卻一把拍開她的手,自己夾了滿滿一筷子脆生生的毛肚,凶巴巴地說。
“你吃什麼辣!有傷...一邊去。”
她將毛肚下進翻滾的紅湯裡,動作帶著點發泄般的利落。
誘人的食物在鍋中沉浮,香氣四溢。
白羽的肚子再次響亮地“咕嚕”了一聲,這次她連臉紅都省了,理直氣壯地催促。
“毛肚好了!快給我撈!老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