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在崎嶇的山路中顛簸前行著,在經過一處岔路口時忽然停下。
車隊與另外幾輛滿載病人的卡車彙合,規模擴大了一倍有餘。
當車隊駛進茂密的森林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忽然籠罩了所有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每個人的心跳聲在寂靜的森林中清晰可聞。
駭爪不安的用腳尖輕輕碰了碰威龍。
“老王,這地方......不對勁!”她的聲音細若蚊呐,眼睛警惕地掃視著車外。
威龍卻麵色凝重,抬頭透過車廂的縫隙望向天空。
天空之中隻有一層稀薄的雲霧在慵懶的飄蕩著,卻給人一種詭異的壓迫感。
他眉頭緊蹙,這明明隻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森林,為何連間諜衛星都無法穿透?
難不成小鬼子有什麼特殊的手段能屏蔽間諜衛星的探測?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威龍就甩了甩腦袋,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諸腦後。
“喂,你在想什麼?”露娜也發現了威龍的不對勁,好奇的詢問出聲。
威龍卻隻是搖了搖頭,說得:“沒什麼,我在想行動細節。”
經過數個小時的顛簸,車隊終於來到了一個簡陋的中轉站,鬼子士兵粗暴的用槍托敲打車廂。
“下車!全部下車!”
站台之上,上千名被抓來的百姓茫然無措地站著,有人看著猙獰的鬼子士兵低聲啜泣,有人瑟瑟發抖,更多人是麻木的等待命運的審判。
這時,一隊穿著日本黑色學生製服的青年團成員手持棍棒走來,腰間還係著一捆捆黑色頭套。
“哈壓庫,自己戴上!”他們將黑色的頭套塞到每個人手中。
鋒醫接過頭套時,故意手一抖讓它掉在地上。
“八嘎!”一個青年團員立刻舉起木棍,牧羊人連忙擋在前麵。
“太君息怒,我弟弟腦子不好使!”
當所有人都戴上頭套後,這些青年團員又用粗糙的麻繩捆住每個人的雙手。
威龍悄悄測試了下繩結的鬆緊,綁得不是很專業,但也算緊,對於受過特殊訓練的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整個程序花了近兩個小時,期間不斷有哭鬨的人挨打。
當車隊再次啟程時,黑暗籠罩了所有人的視線,隻剩下卡車顛簸帶來的不適感提醒著他們仍在移動。
“保持警惕,記住我們來時的路,這將作為我們判斷731部隊駐地的依據。”威龍用摩斯密碼輕輕敲擊車廂。
車廂裡的其他隊員都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開始默默的記著來時的道路,雖然有頭套阻擋著視線,但這壓根難不倒他們。
卡車在黑暗中不知行駛了多久,終於在一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沉重的鐵門打開時,冷冽的寒風伴隨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撲麵而來。
威龍等人被粗暴的拉下車,棍棒在車廂上敲擊發出砰砰的響聲。
“哈壓庫!下車,快!彆磨蹭!”
威龍的頭套被扯下時,刺目的探照燈瞬間打在臉上,他下意識的用手遮擋。
眼前是一個如同監獄的巨大廣場,高聳的混凝土圍牆頂端布滿了帶刺的鐵絲網,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座機槍碉堡,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底下的人群。
他們這一批百餘人被驅趕到廣場一角,如同待宰的羔羊。
這時,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蘇俄人跟隨著一隊鬼子走出來,他在一頭鬼子軍官的示意下,戰戰兢兢的走上前,拿起一個鐵皮喇叭。
他的頭發油膩,臉色灰白,眼神閃躲,先是朝白大褂日本人諂媚的深深鞠了一躬,這才麵向不安的人群。
“所有人,安靜,都安靜!”他的中文帶著濃重的俄語口音,語言說得磕磕絆絆,音量通過喇叭放得極大,帶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聽著,天蝗仁慈,天蝗親善!大日本帝國是來拯救你們的!”
他咽了口唾沫,偷瞄了一眼旁邊麵無表情的日軍軍官,才繼續用那刺耳的聲音喊道:
“你們......你們身上都有可怕的疾病,但不要害怕,天蝗派來了最好的醫生,以及最先進的設備,免費為諸位治療,注意,這是免費的!”
“隻要你們配合醫生檢查身體,好好接受治療,很快你們就能恢複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