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李的身體像被狂風摧殘的小樹一般,不停地顫抖著。他的肩膀上下起伏,仿佛有一股無法抑製的力量在體內衝撞。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那布滿刀疤的臉上傾瀉而下,與鼻涕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灘渾濁的液體,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濺起一小片水花。
刀疤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卻似乎什麼也看不見。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著那些熟悉的麵孔,每一張臉都如同電影畫麵一般清晰可見。
他想起了那個總是偷吃零食的小胖,他圓滾滾的身材和那副貪吃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還有阿力,那個母親生病總是缺錢的可憐家夥,他總是默默地承受著生活的壓力,卻從不抱怨。
這些兄弟們的身影在刀疤李的眼前不斷交織、重疊,讓他的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戰堂,”陳默的聲音突然沉了下去,像冰錐刺入骨髓,“從今天起,解散。”
刀疤李猛地抬頭,眼裡布滿血絲:“陳少!我……”
“你不配再提戰堂。”陳默打斷他“去鷹堂給周叔打下手吧。”陳默轉過身,重新望向窗外,“什麼時候能分清弟兄的命和地盤哪個重要,什麼時候再回來見我。”
刀疤李跪在原地,手裡攥著那枚冰冷的堂主徽章。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陰影,像一道永遠無法掙脫的枷鎖。
其實刀疤李心中明白,戰堂就算不解散,也已經名存實亡。除了負責黑天鵝購物中心的三星成員瘦猴和瘦猴帶領的十幾個人和負責tj賭場的三星成員朱波所帶領的十幾個人以外,戰堂也隻剩下了黑豹和刀疤李還有撿回一條小命的黃毛小弟。
黑天鵝彆墅區的夜空泛著冷光,刀疤李住處的客廳裡,空酒瓶堆成了小山。老周捏著發燙的酒杯,看著對麵的刀疤李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喉結滾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眼裡的血絲卻不見消減。
“當年跟著老爺子的時候,你喝不過我。”老周搶下他手裡的酒瓶,酒液灑在昂貴的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現在還是喝不過。”
刀疤李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沒笑出來,隻是拿起桌上的煙盒,抖出最後一根煙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酒氣:“那時候……真是快樂啊……”
老周沒接話。他知道刀疤李想說什麼——那時候跟著陳萬川,弟兄們擠在十幾平米的鐵皮屋裡,分著一碗泡麵也能笑得開懷。
後半夜,刀疤李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嘴裡還在喃喃著“對不起弟兄們”。老周把他拖到臥室床上,蓋好被子時,發現他枕頭下露出半截戰堂堂主的徽章,邊角已經被磨得發亮。老周歎了口氣,隨後便也去休息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時,老周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客廳的酒瓶已經被收拾乾淨,顯然是刀疤李醒得比他早。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走進臥室,卻發現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上放著一枚孤零零的徽章——正是那枚戰堂堂主的徽章。
“刀疤李?”老周的心猛地一沉,快步在屋裡轉了一圈。廚房的水龍頭滴著水,門口的新皮鞋不見了,換下來的舊鞋卻擺在鞋架最顯眼的位置,鞋跟處的裂痕還嵌著hb省的泥土。
他慌忙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顫抖著解鎖。鎖屏界麵跳出一條未讀短信,發送時間是淩晨五點零七分,發件人是“刀疤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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