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知道這樣對她不公平，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北洪門的目標是他，隻有把自己放在明處，才能引蛇出洞。至於可馨……他雖然也不想讓可馨置身於險地，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窗外的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沉悶的聲響，像在為明天的生死賭局敲響前奏。而辦公室裡的兩人，懷揣著各自的心事，在沉默中等待著那場注定不平靜的海邊夜釣。
次日晚間，暮色像融化的墨汁，漸漸暈染了tj的海岸線。陳默開著黑色奔馳s480，平穩地停在月牙灣的碎石灘上。車窗外，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規律的嘩嘩聲，遠處的燈塔每隔十秒閃一次光，在海麵投下道晃動的銀帶。
“下來吧。”陳默解開安全帶，側頭看向副駕駛座的可馨。
她今天沒穿職業裝，而是換上了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長發披在肩上，臉上沒化濃妝，看起來像個普通的海邊遊客。隻是攥著裙擺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緊張。
陳默從車上下來，右手拎著一個略顯沉重的釣魚箱，左手則很自然地伸向了副駕駛的車門把手，輕輕一拉，車門便緩緩地打開了。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晚風拂麵而來，風中夾雜著些許鹹濕的味道，那是大海特有的氣息。這股風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它悄悄地掀起了可馨的裙擺，讓那潔白的裙擺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輕盈地飄動著。
可馨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幕，她有些慌亂地伸出手，迅速按住了被風吹起的裙擺，生怕自己走光。然而，當她抬起頭時，卻正好與陳默的目光交彙在一起。
陳默站在車旁，身材高挑而挺拔。他上身穿著一件潔白的短袖襯衫，下身搭配著一條卡其色的短褲，腳下踩著一雙舒適的沙灘鞋。他的手腕上，還鬆鬆垮垮地掛著一串佛珠，那佛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和隨和。
“放鬆點，”他笑了笑，把一根粉色的釣魚竿遞給她，“就當是真的來約會。”
可馨接過魚竿，指尖觸到塑料握把的溫度，心裡卻像揣著塊冰。她知道這是演戲，可陳默休閒的打扮、自然的語氣，甚至偶爾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像極了大學時兩人偷偷溜出校門的樣子，讓她恍惚間有些分不清真假。
兩人在靠近礁石的地方坐下，陳默熟練地調配魚餌，可馨則笨拙地模仿著他的動作，魚鉤幾次勾住了裙擺。他伸手幫她解開時，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手背，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了手。
“噗嗤——”陳默先笑了，“看來教你釣魚，比對付北洪門還難。”
可馨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海浪聲、風聲、遠處的燈塔轉動聲，還有他低沉的笑聲，交織成一種詭異的安寧，讓她暫時忘了潛藏的危險。
五十米外的礁石群裡，朱波正觀察著這一切。他身邊的五十名弟兄趴在沙地上，手裡的微衝都裝了消音器，槍口對準陳默周圍的開闊地。“老大這戲演得，不去當演員可惜了。”身旁的小弟低聲打趣，卻被朱波狠狠瞪了一眼。
而在更遠處的陰影裡，一個穿黑t恤的男人正舉著望遠鏡，對著手機低聲彙報：“陳默和那女的在釣魚，看起來沒設防……對，就他們兩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電流聲，隨後是副手的聲音：“穩住，等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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