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矮個成員的酒意瞬間醒了，手忙腳亂地穿褲子，“那、那李哥，咱們的任務……”
“任務個屁！”李根抓起桌上的衣服用力的甩在他的臉上，“再磨蹭就等著收屍吧！”
走廊裡頓時一片混亂，衣衫不整的黑天鵝成員們從各個房間衝出來，沒人再提“夜生活”的美好，隻剩下恐懼和慌亂。李根站在樓梯口，望著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空，突然擔心到自己的下場，此次回去，還能不能活在出來已經不知道了。
他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腦袋，血腥味從喉嚨裡湧上來。雅間裡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紅裙在晨光裡像攤凝固的血，看著他的眼神裡再無半分諂媚，隻剩冰冷的嘲諷。
李根咬碎了牙，轉身吼道：“走！”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衝出會所，晨霧裡，遠處的鐵路橋方向似乎還能看見隱約的黑煙。李根知道，這次回去，等待他的絕不會是三星徽章，而是比死亡更難熬的懲罰。而那些在橋洞下流淌的鮮血，將永遠刻在他的罪孽簿上。
cz市據點的倉庫裡，血腥味壓過了消毒水的氣息。阿虎纏著滲血的繃帶靠在牆角，左臂不自然地垂著，見李根進來，原本就鐵青的臉更沉了幾分，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般蔓延。
“老k哥在裡間。”阿虎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目光掃過李根一行人，最終落在他脖子上沒遮好的紅痕上，喉結滾動了兩下，沒再說話。
李根的腳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身後弟兄們慌亂的呼吸聲。裡間的門虛掩著，透出老k身上特有的煙草味——那味道平日裡讓人心安，此刻卻像催命符。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膝蓋一軟，“哐當”一聲跪在水泥地上，膝蓋撞地的悶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老k哥！”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我錯了！”
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一星成員，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跪下，但當他們看到前麵的人已經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後，心中的恐懼瞬間被放大，於是他們也手忙腳亂地跟著跪了下來。
一時間，倉庫裡原本空蕩的地麵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黑影，這些黑影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有的甚至因為過於緊張而身體微微顫抖著，但無一例外，他們都低著頭，不敢抬起，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老k坐在唯一的木桌後，指尖夾著支沒點燃的煙，目光像手術刀般剖開李根顫抖的背影：“知道自己是哪個堂口的？”
沒人敢應聲。
“是執法堂！”老k猛地將煙摁在桌上，煙灰缸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執法堂的規矩第一條是什麼？”
李根的肩膀劇烈地抖了抖：“是、是‘正人先正己，執法必守法’……”
“那你們呢？”老k站起身，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響一步步逼近，“讓你們去打探消息，你們卻鑽進了溫柔鄉；讓你們嚴守機密，你們卻把弟兄的性命當酒桌上的談資！阿虎帶的三十多號人，現在能站著回來的隻剩七個，這賬該算在誰頭上？！”
最後一句話像重錘砸在李根心上，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混著淚水和鼻涕：“我願意一命抵一命！求老k哥給弟兄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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