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話說完,徹底把陳繼昌給驚住了。
他騰的一下站起來,瞠目結舌的看向女兒,“這是誰教你的?”
陳繼昌委實不敢相信,一個未出門的閨閣女子竟能聯想那麼深遠。
要知道,他這個二女兒可是家裡最不學無術的一個,但也是最聰慧機敏的一個。
陳嘉莞爾一笑:“我是爹爹的女兒,自然遺傳了爹爹的聰慧,爹,事到如今,您還不肯跟女兒說實話嗎?”
陳繼昌回避陳嘉探尋的眼神,整理衣衫坐回椅子。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避重就輕,“前幾年,聖上下江南,無意間發覺江南富得流油,官員富紳竟然比他還會享受,聖上的性子慣是愛胡鬨,竟公然讓地方官員給他送禮,誰敢拿著銀子給他送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陳嘉點了點頭,“所以聖上采取了迂回的法子。”
聖上早慧,但性子直來直去,不然也不會屢屢在文臣麵前吃癟,無計可施。
這法子究竟是誰想出的,恐怕隻有聖上和鄧玄知曉了。
陳繼昌:“朝廷缺銀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聖上親自設計的行宮遲遲開不了工,鄧玄身為天子近臣,免不了要為天子分憂。”
他雖說的不詳儘,但陳嘉腦子轉一轉就明白了。
陳嘉無語,“江南所有府州縣的官員都要被刮一層地皮,他們不僅要自己放點血給聖上,富豪鄉紳更要出大頭。”
她思索道:“鄧玄身為聖上心腹,給聖上乾點臟事兒無可厚非,可他不怕牽涉其中,最後落不得一個好下場嗎?除非,他並不碰這些金銀,而是由中人直接捐錢捐物給工部,錢物一到就動工。”
陳嘉想想,又補了一句:“或許還有更隱秘又保險的法子,將自己所做的一切明明白白攤在聖上眼皮底下,讓聖上既離不開他又信任他。”
陳繼昌捏著茶杯的手僵住了,心裡直歎,若是麵前坐著的女兒是兒子就好了。
他將竭儘全力動用畢生精力全族資源培養,那麼陳家也算後繼有人了。
可惜了。
陳繼昌不肯說實話,陳嘉一時間也有些摸不清了。
她端起茶杯一飲而儘,給自己和陳繼昌添了水。
陳嘉腦子想得很多。
天下的貪官如過江之鯽,清官如鳳毛麟角,俗話說,千裡當官隻為錢。
聖上要用人,要用能乾事的人,這些人貪嗎?貪!聖上知道嗎?知道!
若像太祖那般把貪墨了幾十兩銀子的都拉出去砍了,那天底下的官員就死絕了。
聖上憂的不是貪官,而是怎麼能把他們貪來的錢填進國庫,為自己所用。
並且是官員富紳求著自願把錢交出來。
這可是一門大學問。
怪不得鄧玄能以一己之力與文臣、宦官相抗衡,他太聰明了,拿捏住了當今聖上所有的需求,讓聖上視他為心腹,從裡到外都離不開。
陳嘉放下茶杯,看向陳繼昌,“爹爹,您是一府最大的行政長官,鄧玄解決了您,那麼整個江州府的業績都完成了。”
見陳嘉不再試探,陳繼昌放鬆心情,“是呀,現如今鄧玄已動身離開江州地界,前往饒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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