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宗,無數長老弟子湧進逍遙殿。
側坐上張天玉抬手接過一條條情報,額頭冷汗淋漓,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師侄,香山傳來情報,仙月國平川侯及其數十名護衛,儘數身死,花流雲殺進青州了”
“報,花流雲追殺楚江王路過風月城,前去抓捕他的數千仙月國修士戰死”
“報,鄲城王家於望謨平原堵截花流雲,滅族”
長桌上,一份份情報,一個個人名,儘數是來自仙月國的死亡通知。
青州已經打成了一鍋粥,那家夥已經毫無顧忌,已經殺得血流成河。
“師侄,你父親呢?而今宗主閉關,戰事將起,趕緊讓張峰主出來主持大局啊”
張天玉捏著通訊法寶的指骨泛白,麵色鐵青。
“我父親聯係不上了”
“不止我父親,就連朱峰主,趙峰主,蕭峰主也聯係不上了”
一眾長老麵麵相覷,四個峰主同時失聯,這種事還是逍遙宗有史以來第一次。
“嶽玲瓏呢?嶽玲瓏總不該也失蹤了吧?”
張天玉搖了搖頭。
“嶽峰主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趕往了青州,她……她說她要去會一會仙月國仙卿,問問誰借他們的膽子,敢阻攔逍遙宗弟子”
眾長老麵麵相覷,覺得這事就不該讓嶽玲瓏知道,那家夥同樣是一個隻會惹禍的豬鞭子。
而今逍遙七峰,能指望出來主持大局的隻有湯可微了。
但湯可微生性淡漠,很少會插足宗門事務。
“諸位莫慌,我已經聯係了湯峰主,她正在趕來,花流雲是她徒兒,有她坐鎮逍遙殿,定能處理好此事”
此時此刻,百花峰上。
那破舊的祠堂大門緩緩打開,祠堂內,湯可微穿著一身清雅長裙,眸子古井無波,仿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將手裡靈位擺回桌上,轉身看向門外。
那裡,花流雲抱著手靜靜站立,他穿著一身淡金色的雲紋金袍,頭上彆著天香軟玉發釵,腰間係著墨金千絲長帶,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師尊,您要去哪裡?”
湯可微神情淡漠,看向花流雲的眸子帶著審視。
這一刻,她發現她從未了解過這個徒兒。
他的來曆,他的身世,他的修為實力,甚至是性情喜好,仿若全是一團迷霧。
“流雲,你這次做得太過了”
“仙月國雖與我逍遙宗常年糾葛,但這些年始終維持著平衡,你如此肆無忌憚,與魔修何異?”
花流雲看向湯可微手裡長劍,看向她腰間彆著的峰主令牌,聲音無悲無喜。
“所以,師尊是打算行使峰主職權,廢掉我的聖子候補之位,將我交於仙月國平熄月皇怒火?”
湯可微沒有說話,她就是這麼想的,而今這種情況,不管誰來都會這麼做,於法於理,她都無法再偏袒花流雲。
“嗬嗬,師尊,你自小生在這逍遙宗內,你看到的風景都是這滿山嫣紅,你聞到的都是這柔和花香,你沒見識,我不怪你”
花流雲臉上湧起一抹追憶,那是他出生時的場景,是不知塵封了多久的過去。
“我就不同了,我是在戰場上出生的,才剛落地就在逃命,我親眼見到過一個個仙人死在我的麵前,親眼見到過一片片星域破滅”
“我在保溫箱裡溫養了十年,不,好像是二十年,又或是一百年,太久,有些忘記了,我一直都在顛沛流離,直到在上壩村紮根”
“可能在你眼裡,殺人多了便是魔修,但在我眼裡,擋我路的,才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