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管與李主管聽著王銘的哭訴,那真的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本來還想免費拿王銘的文章用用,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如今又聽聞,他不是要跳河,便是要尋短見,而且還聽這個小子說要在內廷衙門門口尋短見,直嚇得兩人魂飛魄散,心肝兒也好像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這混賬東西若真的在內廷衙門門口上了吊,縱是不死,那影響也是極其惡劣的。
若是傳揚了出去,上頭的大人們必跟著遭殃,一個不慎,頭上那烏紗帽恐怕是保不住了,真真是要了命了。
“哎唷,王銘呐,你萬萬不可胡思亂想啊,你正值青春韶華,人生之路方才開始,你又是那般才華橫溢,往後前程必是錦繡無比的。才不過二十歲,便已是三級胥吏,已是前途遠大,極為出眾的了。”
蘇總管忙不迭出聲對著王銘撫慰道。
“總管大人,我不過是區區三級胥吏罷了,又不是入了品級的官員。現今呐,這些都不重要了,便是給我個二級亦或一級的職身,我也是提不起半分興致了。”
雖說這三級胥吏,也是一般,但是不同的管事待遇和福利也是不儘相同。
然而對於王銘而言,其實都沒有什麼大的用處。
就拿薪俸來說,每月不過一兩白銀,其他的補助什麼的都沒有,畢竟林園那邊破落的樣子有什麼錢。
再說了,現今這內廷衙門裡,主管、主事、行走,多如牛毛。
就算有好處,哪裡輪得到他這小小的林園主管,好的東西想必早早就被瓜分乾淨。
尤其是王銘現今身處鄉下,林園更是在那窮鄉僻壤的山溝之中,城裡頭一大堆人排著隊盼著升官發財了,幾十年過去,也未必能輪到他。
“總管大人,我乃正經學府舉子出身,卻流落到山溝裡,那些與我一同耕讀的同窗們,卻能留在城中。當然,我也知曉,無論身處何地,皆是為我大華效力,為我皇儘忠。”
“嗯,你有此心就好,是大忠大義之人。”
“總管大人,我之前都已著手林園的一些規劃事務,甚至還撰寫了一份規劃書,本來想等請教完總管大人,看看用什麼辦法,能令林園扭虧為盈,為內廷衙門作些貢獻,為我皇儘忠,可是現在我……唉。”
言罷,王銘不經意地自懷中取出幾張宣紙,輕輕擱在了蘇總管麵前的桌案之上。
然後王銘指著那些宣紙,依舊帶著那淒淒慘慘的神情訴說著。
“可是現今,我的未婚妻和我解除了婚約,我父親更是因為此事大動肝火,我母親更是傷心過度,總管大人啊,您可體念這般滋味?常言有道,成家立業!我如今連成家的指望也沒有了,還讓我的父母跟著傷心悲痛,您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蘇總管輕輕拿起桌案上的宣紙,聽著王銘的悲痛欲絕的控訴,忍不住認真看了起來。
王銘見狀更是拚力地嘶喊著。
“總管大人,您瞧瞧,我真的是真心實意打算擔起這副擔子的,好好在林園做事的,可現今我的心亂如麻,痛不欲生呐。”
王銘覺著此刻若是能流出幾滴淚珠子,想必是更好的,遂強行逼迫自己使勁揉了揉眼眸,使得眼睛愈發紅痛,又醞釀了一番情緒,奈何就是哭不出淚來。
蘇總管閱完紙上內容,忙對王銘寬慰道:“王銘啊,我知曉,你這人甚是能乾,能力卓絕。你須得向前看,天下女子如雲,總會有個更合你心意的。嗯,至於這婚姻大事,我實是無能為力。不過,你這經營需求方麵,我倒可予以關照。”
王銘聞後,又用衣袖抹了抹那並不存在的眼淚,而後低頭直直望著桌案上的那幾張宣紙。
那是一份向內廷衙門呈遞的申請,他想讓內廷衙門同意他對林園自由買賣花卉苗木,或者改變林園用途,比如把林園改成農莊等,希望內廷衙門能許他對林園的一應事務獨攬決斷,包括房屋出租,和以後人員的招募安排,甚至要求再給他幾個胥吏名額。以及土地房屋的隨意處置等等。
要是能得到這份申請同意書,林園那邊的房屋、土地、苗木,花卉,都能由他自主定奪。
現今內廷衙門這邊,尚未覺察到這些物事的價值,甚至還默許王銘可偷偷售賣樹木謀利,隻是此前僅是暗示,沒有人將此放在心上。
但是,倘若日後王銘憑借花卉或樹木賣錢盈利發了財,定會有人眼紅,屆時這些眼紅之人,一定會想儘法子來摘桃子。
到時為了除去王銘,甚至會使些過激手段,或是在背地裡使用惡心的方法來對付他和家人。
為了杜絕隱患,王銘必須從此刻起,使自己的行為做法都合乎情理。
他的法子便是白紙黑字寫明白,也要由內廷衙門蓋印承認,授予他獨斷專權。
他也將往後的每年稅費寫明紙上,如此一來,便可堵上悠悠眾口,旁人也無話可說。
等到財富分配妥當之後,他們便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無法再為難誰,到時都會是一條繩上的利益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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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大人,現在這些個條文也是沒有用了,您還是將我調回城裡吧,我也不要什麼二級、三級的待遇,哪怕當個普通的小乾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