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金流光劃破天際,俯衝而下,在虹鎮外圍悄然消散。
景年穩穩落地,散去背後光翼,踏著鬆軟的積雪,緩步走向這座被冰雪覆蓋的小鎮。
虹鎮,靜臥於群山環抱之中。厚實的積雪如同潔白氈毯,覆蓋著層層疊疊的屋頂。
屋簷下,垂掛著一排排晶瑩剔透的冰淩,在冬日稀薄的陽光下,折射出清冷微光。房屋以純淨的白色為主,深褐色的木梁縱橫交錯其間,透出古樸厚重的韻味。
環繞小鎮的樹木,披著厚重的冰甲,枝椏卻倔強地托舉著一簇簇未曾凋零的紅葉。紅與白在冰天雪地裡激烈碰撞,仿佛雪原上點燃了無數跳躍的火焰。
遠處,連綿起伏的雪山勾勒出蜿蜒的雪線,構成小鎮壯闊而靜謐的背景幕布。
時間,仿佛在這裡凝固。
雪花無聲飄落,唯有景年的靴底踏碎積雪和薄冰,發出“嘎吱、嘎吱”的輕響。偶爾有承受不住重量的冰淩“哢嚓”斷裂,清脆地墜落在雪地上,碎成晶瑩粉末。
裹著厚實冬衣的居民行色匆匆,呼出的氣息瞬間凝成白霧。這片冰雪天地,隔絕了塵世的喧囂與紛擾。
“時序亂流平息後,虹鎮竟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景年駐足,由衷讚歎。這哪裡是小鎮,分明是遺世獨立的桃源仙境。
“這位小哥,你也覺得虹鎮特彆美,對吧?”
一個清脆跳躍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帶著找到同好的雀躍。
景年聞聲轉頭,身旁站著一位淺金色頭發的少女。她穿著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工裝外套,設計簡潔實用,口袋和縫線處透著一絲硬朗,與她活潑的氣質形成有趣對比。
“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景年揚起笑容,態度親和。
少女展顏一笑,熱情伸出手,厚實的毛線手套包裹著手指:
“嘿嘿,叫我攸寧就好啦!”
“我叫景年,幸會。”
景年紳士地握了握那隻戴著手套的手,觸感蓬鬆溫暖。
“原來你叫景年呀!”
攸寧眼中閃過思索,隨即被好奇取代,
“你……是長離的男朋友嗎?”
景年眉梢微挑,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帶著一絲戲謔反問:
“你不會是什麼八卦小報的狗仔吧?”
“哎呀,誤會大了!”
攸寧連忙擺手,臉頰微紅,
“我是雜誌社的編錄員,正打算為虹鎮做一期特刊呢,沒想到這麼巧遇見你。”
她指了指挎在身側的相機包。
景年發動右眼能力,確認對方沒有說謊,心中的疑惑卻並沒有散去:
“聽你口氣,好像認識我?”
“那當然啦!”
攸寧興奮起來,指著遠處,
“7天前,就在那邊那家旅店,我可是親眼看見長離扶著你走出來的!雖然你當時看著很虛弱……”
她比劃著,一提到長離,語氣明顯更加歡快。
景年心頭一凜。
‘七天?我在光繭中消耗了這麼多天?’
‘換算成瑝瓏的時間流速,恐怕已經過去一個月有餘……’
他壓下紛亂思緒,饒有興致地問:
“看你這樣子,似乎很關注長離,你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攸寧雙眼放光,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她可是玄渺真人的親傳弟子,精通縱橫捭闔之術,智謀無雙!早年遊曆四海,見聞廣博。後來在瑝瓏擔任長史,更是令滿朝文武心悅誠服,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景年配合地露出驚訝表情:
“這麼厲害?”
“當然啊!”
攸寧用力點頭,神情充滿敬仰,
“而且呀,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瑝瓏能維持如今的太平局麵,背後有她多少心血!為了天下安穩,她自請前往局勢最複雜的今州,輔佐今汐大人。從此隱於幕後,殫精竭慮,運籌帷幄……”
她滔滔不絕,將所有關於長離的功績和讚譽,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景年耐心聽著,心頭樂開了花。自家老婆被人如此推崇備至,那份得意和滿足感,比三伏天喝冰水還爽快。
“所以啊,像長離這樣智慧與擔當並存、還低調得不得了的奇女子,誰能不敬仰呢?”
攸寧最後總結,眼中滿是向往。
“哈哈,說得太對了!深得我心啊!”
景年樂嗬嗬地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讚同。
攸寧嘿嘿一笑,話鋒突然一轉,對著景年誇讚起來:
“哎嘿嘿,那麼能被長離看上的男朋友,景年大哥你一定也是人中龍鳳!肯定也是魅力四射、樂於助人、英俊瀟灑、實力超群……”
“打住!打住!”
景年趕緊抬手製止,哭笑不得地吐槽,
“有事直說,彆擱這背誦成語。”
“我就知道景年大哥是個爽快人!”
攸寧笑得像隻狡黠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