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玉醒來後,看到那張侮辱性極強的字條,原本就因沒睡好而頹喪的臉更垮了。
他將那張紙揉皺,瞥到一旁的蠟燭,又撫平紙張,點了蠟燭,將那張紙條燒了個乾淨,並將落下的燃灰收拾乾淨。
下早朝後,寢宮已經空了,程西望毫不意外。
“你說他把我留的字條燒了?”
玉玉子點了點頭,圓圓的下巴幾乎將整截脖子都遮住了,像個棉花娃娃一樣。
是的沒錯,程西望把他從乾坤袋裡放了出來,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玉玉子”。
修玉把字條燒了,以為燒了今天晚上就不用來了嗎?
他可以過去啊,傷害加倍。
不僅如此,程西望還打算找人監視他。
他不信那家夥會甘心當個窩囊質子,安安分分地由著他羞辱。
原本他和麗妃合夥整死小皇帝後,麗妃就登基了,之後,他就無縫銜接回去當皇帝了,簡直比德芙還要絲滑。
現在麗妃死了,他肯定還有彆的計劃。
程西望拍了拍玉玉子的腦袋,先是誇了他兩句,誇的玉玉子的骨盆都前傾了,才露出目的來:“我要交給你一件很重要的事,隻有你能完成哦。”
玉玉子坐在方枕頭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想要你跟著剛才從房間出去的那個人。”程西望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肉圓臉。
玉玉子很抗拒:“米呀!”
不要!)
程西望問他為什麼,玉玉子手舞足蹈地答道:“米呀米呀米呀米呀米呀米呀……”
總之全是詆毀修玉的話。
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麼罵自己的。
程西望還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聽完了,說得很客觀啊。
“其實他也沒那麼差勁,看人不能隻看表麵”,程西望違心地對玉玉子說,“你乖乖替我看著他,以後我就不留你一個人在乾坤袋裡了,好不好?”
玉玉子抓著程西望的手指,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抵住他給的甜頭,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狗八早已看透了一切,點評道:【你現在很有資本家的潛質。】
程西望:【跟上頭的人學的。】
把玉玉子留下,就等於多了個人形監控。
反正到處都是bug,那群勞布斯的但凡要點臉,都不好意思說他違規操作。
可憐的玉玉子還不知道自己被當免費勞動力了,隻知道可以陪在他身邊了。
“米呀米呀。”
我晚上回來。)
“好,注意安全。”
其實根本沒人能看到他、感覺到他,一點危險都木有。
程西望正用晚膳的時候,玉玉子回來了,手舞足蹈地站在程西望右手邊的碟子裡,比劃著:“米呀米呀米呀……”
“倒也不用記得那麼詳細,上茅房就彆提了。”程西望放下筷子,突然就飽了。
玉玉子一通比劃完,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聽起來他好像就是一個不受待見的質子,什麼事都親力親為,身邊也沒有陪侍的宮人。
那問題應該就出在晚上,沒錯,晚上才是最適合乾壞事的時間。
程西望等到天完全黑了,才出門去修玉的住處。
修玉屋子裡的燈已經熄了,陪在程西望身邊的老太監對著緊閉的房門,捏著奸細的嗓子,跟公雞打鳴似的:“皇上駕到——”
讓聽到的人感覺天都塌了,啊不,是亮了。
不僅是修玉屋裡的燭火亮了,周圍宮人的屋子也亮了,陸陸續續地出門,跪地叩拜。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整個皇宮裡都會八卦他夜會修玉的事了。
沒關係,程西望已經著手教程晏之怎麼批奏折了,順利的話,再過幾年他就能把皇位這塊燙手山芋丟出去了。
皇帝什麼的,哪有閒散王爺來的舒服,看他那弟弟,都被養成智障了。
典型的苦了自己甜了弟弟。
等退位後,再把角色爽值刷滿,他就能享受祖國大好河山了。
待宮人們相繼退下,程西望對老太監吩咐道:“在外麵守著。”
老太監貼心地關上房門,答:“嗻。”
昏黃的屋子裡,程西望一點也不見外,大咧咧地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對著還在門邊候著的修玉昂了昂下巴,使喚狗一樣喊他:“過來。”
修玉順從地走到他麵前,停下。
程西望沒提那張字條的事情,而是問他:“祈福日快到了,開心嗎?”
修玉答得很人機:“祈求天下風調雨順,自然是高興的。”
程西望直接把話挑明了:“我在萬福寺清修半月,回不來,高興嗎?”
修玉低著頭:“臣不明陛下所說何意。”
一口一個臣,一口一個陛下,聽著還真難受。
“我準許你直呼我的名諱。”
“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