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門外迅速進來幾個人。
來人都是管理處的人,每一個看起來都身強體壯不好惹。
苗媽的不由瑟縮起來。
她才剛回來,人還沒緩過來,自然也沒時間和筱樹商量出對策。
苗筱樹看著苗媽慌亂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麼。
握著母親的手又緊了幾分。
莫名的,苗媽竟像真的汲取到了一絲力量。
來人正是管理處的管理員。
眼神冷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們已經拖欠了一個月房租,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租給你們了。”
說著轉頭給了後麵的兄弟一個眼神,對方領會。
很快,房間就亂得不行。
筱樹母女倆在這裡過得如此艱難,平時賺的攏分僅僅隻夠生存,自然沒有貴重東西。
眼看對方把一些“較“值錢的東西,鍋和日常必須品單獨放一邊,筱樹頓覺不妙。
“楊管理員,我們沒有湊到攏分,但是會配合你們搬出去的。
希望你能對我們手下留情,搬出去對我們來說已經很艱難,希望能給我們留一件兩件有用的。”
此話一出,管理員有些懵,這……
“嗬,你倒機靈。那我也直話直說了,知道你們沒錢,所以先前欠的房租,現在用你們房裡的東西抵,能抵多少要看後麵統計。”
這意思就是不肯了,筱樹眼神一暗。
苗媽一直有些懵,但此時也聽明白了。
看著對方開始收床上的東西,這是竟連家裡唯一的一張被子也要收起來。
筱樹眉心緊蹙,要是被子都沒了,那就真是想讓她們送命了。
“彆的東西通通都給你們,被子留下來好嗎?”
管理員這下是真有點意外。
說話的女孩他也不是一點印象都沒,但她以前一直都唯唯諾諾,從不敢說話的。
前段時間她似乎下礦被壓了,被抬回來的那天動靜還挺大。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本應蠟黃的臉此時更透著一絲灰白。
眼神裡也沒有他想象的怯懦。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大概率要哭的,這個年紀看著不大的孩子倒是沒有。
還一副母雞護崽的姿態擋在自己媽媽身前,嗬嗬,有點意思。
他也不知此時的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莫名的他想了想,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側頭對拿著被子的兄弟示意
“那個……被子留下吧,其他東西都拿上。”
筱樹沒想到他真答應了,感到有這意外,隨即向他真誠道了謝。
苗媽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心疼的。
壓著聲音對筱樹說
“樹兒,媽媽心疼,那可都是我們娘倆攢了用了那麼多年的東西。
雖然都是不怎麼值錢的東西,可……”
“媽,我們沒辦法了,彆怕,我們以後會好起來的。”
管理處來的人多,動作也快。
等副隊長段時趕過來時。
筱樹正媽媽和蝸居在走廊的一個角落裡,身邊堆著一些被管理員篩選過一遍,被“淘汰”的東西。
“唉!這都什麼事兒啊!”
“嫂…苗姐,你們收拾一下到我那兒去吧?我那裡條件雖然也沒多好,但起碼有個遮風擋雨的屋頂。”
聞言,苗媽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眼淚再也忍不住。
可她卻不能應承他的話,現在誰都不容易,讓她們住進他的家裡,她不能這樣給人添麻煩。
“不……不用的,你能過來,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情分了。”
筱樹原本是睡著了的。
主要今天一整天精神都緊繃著,一鬆懈下來,人的困意就席卷而來。
隻是睡得不深。
副隊和苗媽的對話她在睡夢中也懵懵的狀態裡聽了七七八八。
假如她和媽媽是男人——
那就算在走廊挨一段日子,也是沒問題的,頂多是東西防不住,被人拿走,況且現在的他們哪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彆人拿呢。
可她們是女人,還都是病號。
東西被拿,那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