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硯把張廣利推進大隊倉庫時,木門“吱呀”撞在牆上。
倉庫漏風,張廣利縮著脖子直打顫:“我就幫人送過兩次信!真不知道是誰——”
“送的什麼信?”顧沉硯抄起條長凳坐下,軍靴尖抵著張廣利膝蓋,“縣保密局備案的清道夫小組,跑腿的能不知道主子?”
張廣利額頭汗珠子往下滾:“那人戴墨鏡!說話帶京腔!我、我就見過一麵——”
蘇檀抱臂倚在門框上,火折子“噌”地引燃煤油燈。
暖黃光暈裡,她眼尾那點紅痣像顆淬了火的釘子:“見過一麵?那賬本裡你簽的字倒有七頁。”她晃了晃從梁上摘下的布包,“第三頁,三月初八,送二十斤糧票去鎮西破廟;第五頁,四月十五,取密信換五塊錢……”
“那是辛苦費!”張廣利突然拔高嗓門,“我就是個跑腿的!你們殺了我,主子也不會放過你們——”
“殺你?”顧沉硯嗤笑一聲,從褲袋摸出包煙,抽出一根點上,“縣局王科長昨兒還問我,清道夫小組十年前在青竹溝埋的雷,什麼時候能挖乾淨。”他吐了口煙,“你猜,是你主子先滅口,還是王科長的槍子兒先到?”
張廣利喉結動了動,突然啞了聲。
蘇檀走過去,蹲在他麵前。
她腕間翡翠鐲碰在磚地上,“叮”的一聲脆響:“你怕主子,我理解。”她指尖敲了敲張廣利手背,“可你想想,你主子要是真能護著你,昨兒夜裡怎麼沒派個人來救你?”
倉庫裡靜得能聽見房梁上老鼠爬過的響動。
顧沉硯掐滅煙頭:“帶他去縣局。”
張廣利突然抖著嗓子喊:“等等!我、我就知道那人常去鎮東茶樓!穿灰布長衫,左手小拇指少半截——”
蘇檀和顧沉硯對視一眼。
顧沉硯拽起張廣利往門外走:“到了縣局,再說詳細。”
第二日天剛亮,蘇檀拎著半籃雞蛋敲開周大隊部的門。
周大隊長正蹲在門檻上啃玉米餅,見她來,忙抹了抹嘴:“小蘇啊,昨兒那事兒——”
“叔,我今兒來是想問。”蘇檀把雞蛋往桌上一放,“您聽說縣裡要查‘白鷺案’清理情況了嗎?”
周大隊長手裡的玉米餅“啪”地掉在地上:“啥?縣裡要查?”
“我也是聽知青點小慧說的。”蘇檀垂眼撥弄辮梢,“她說縣革委會的人下了通知,要複查各村遺留的……呃,曆史問題。”
周大隊長臉都白了:“這、這咋不提前說?咱青竹溝可沒藏啥——”
“我也說呢。”蘇檀轉身要走,“許是小慧聽錯了?叔您彆往心裡去。”
午後,知青點的井邊炸開了鍋。
“聽說了嗎?縣裡要查‘白鷺案’!”
“啥案?是不是當年那個……”
“噓——有人藏了不該藏的東西!”
顧沉硯蹲在大隊部後窗,叼著草莖看傳話的人。
穿藍布衫的老李擦了把汗,往村東頭跑:“老張家的,縣裡要查——”
當夜,老李家的燈剛滅,顧沉硯就帶著兩個民兵翻了牆。
老李媳婦被驚醒,剛要喊,就被蘇檀捂住嘴:“嬸子彆怕,我們找東西。”
顧沉硯掀開床板,鐵鎖“哢嗒”開了。
木箱裡整整齊齊碼著幾封密信,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照片——十幾個穿灰布衫的男人圍坐著,中間那個戴墨鏡的,左手小拇指齊根斷了。
老李癱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十年前……他們說給我娘治病……我就幫著看個動靜……”
蘇檀捏著照片,指腹蹭過那個斷指男人的臉。
照片邊角泛著毛,卻能看清他胸前彆著枚銅章——刻著“鎮東茶樓”四個字。
“把他也捆了。”顧沉硯扯過麻繩,“明兒一並送縣局。”
蘇檀望著照片上的銅章,腕間翡翠鐲突然發燙。
空間裡的靈泉“咕嘟”翻湧,混著遠處傳來的雞鳴,在黎明前的暗夜裡,像極了某種東西破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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