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後的第三天,村東頭老槐樹下又傳來酒瓶子碎裂聲。
蘇檀蹲在灶前添柴火,鍋裡燉著紅薯粥。
顧小滿扒著門框往外看:“姐,趙二柱又和李狗剩打起來了,王嬸拿掃帚追著罵呢。”
“冬天沒活乾,可不就剩喝酒鬨事。”張嬸端著醃菜壇子進來,“上回李桂花家的雞被踢死,這周又砸了老劉家的窗。”
蘇檀攪了攪粥,翡翠鐲在腕間晃了晃。
她掀開放在櫃頂的木盒,裡麵整整齊齊放著幾罐紅亮的辣椒醬,辣香混著果香,勾得小滿直吸鼻子:“姐,這是空間裡新結的辣椒做的?比上次的還香!”
“明兒把婦女們叫到隊部。”蘇檀把木盒塞進布包,“不能讓她們閒著。”
隊部的土爐子燒得通紅。
蘇檀掀開布包,辣椒醬的香氣“轟”地散開來。
張嬸湊過去聞,眼睛亮了:“這辣度,比我醃的衝三倍!”
“咱們做這個賣錢。”蘇檀拍了拍罐子,“叫‘四季紅’,冬天也能吃的辣椒。”
“成嗎?”李桂花搓著粗糙的手,“供銷社的辣椒麵都賣八分錢一包。”
“試一鍋。”張嬸抄起菜刀,“我來切!”
辣椒入鍋的瞬間,香味順著門縫往外躥。
王二媳婦端著洗衣盆從門口過,腳一歪差點摔了:“啥味兒這麼香?”
半柱香工夫,整個隊部都飄著辣香。
張嬸舀起一勺嘗,辣得直吸氣,卻咧著嘴笑:“絕了!比城裡賣的強十倍!”
“王主任來了!”顧小滿扒著窗戶喊。
王書記的藍布棉鞋踩著雪進來,鼻尖凍得通紅。
他接過蘇檀遞的陶勺,舔了一口,眼睛倏地睜大:“這辣椒……”
“咱村的土法子。”蘇檀笑,“用山泉水泡紅辣椒,再擱瓦罐裡燜三天。”
王書記掏出帕子擦嘴:“我上周去市裡,副食品公司的人還說缺特色醃貨。這東西我帶兩罐去——”他指節敲了敲罐子,“名字得改改,叫‘青竹紅’,多帶咱村味兒!”
院外突然傳來罵聲。
劉大娘扶著門框直喘氣,趙家婆舉著劈柴追在後頭:“你占我半尺柴火地!當我老了好欺負?”
“都住手!”蘇檀攔在中間,“劉嬸、趙嬸,我這兒正缺人裝瓶呢。裝一罐給兩分錢,手快的能多掙。”
劉大娘抹了把眼淚:“我這老骨頭……”
“您眼神好。”蘇檀塞給她個漏鬥,“幫著灌辣椒,準比年輕人穩當。”
趙家婆放下劈柴:“我手巧,貼標簽行不?”
兩人接過工具,頭也不抬地乾起來。
劉大娘偷偷往趙家婆的竹籃裡多塞了兩張標簽紙,趙家婆往她的罐子裡多舀了半勺辣油——這些,都被蘇檀看在眼裡。
顧小滿趴在桌角畫包裝紙。
她用紅蠟筆塗了隻圓滾滾的小兔子,抱著辣椒笑得眯眼:“姐,這叫‘小兔抱椒’!”
“好!”蘇檀捏了捏她的小辮,“明天讓孩子們來幫忙貼,貼一張給一分錢。”
消息像長了翅膀。
第二天,二十多個孩子擠在隊部,舉著包裝紙喊:“我要貼小兔!”“我貼得齊!”
縣城小學的王老師聽說後,裹著棉大衣跑來看:“這包裝能當手工課教材不?我帶二十套回去,孩子們準喜歡!”
臘月廿三,周大隊長站在隊部台上搓手。
他身後堆著半人高的“青竹紅”,紙箱子上印著歪歪扭扭的“小兔抱椒”。
“以前冬天,咱們蹲牆根曬暖喝糊塗。”他嗓子發啞,“現在倒好,灶台上能生金子!”
蘇檀翻開賬本,鋼筆尖在“79年臘月”那頁頓了頓。
墨跡暈開,寫著:“青竹紅首批發貨三百罐,得款二十四元;兒童手工款預售八十套,得款八元六角。”
“蘇同誌!”趙鐵柱撞開院門,“縣裡來電話了!說要派電力施工隊進村,明兒就到!”
“啥?”周大隊長瞪圓眼,“安電線杆?”
“說是……”趙鐵柱撓頭,“說咱們村副業搞得好,得通電幫著加工。”
蘇檀望向窗外。
爐火映著雪,把每個人的臉都烤得紅撲撲的。
她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鐲,靈泉在空間裡叮咚作響——這把火,才剛燒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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