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把顧小滿的濕鞋脫下來,塞到灶膛邊烤。
小丫頭的襪子還滴著水,卻舉著竹籃直晃:“姐,我在田埂邊撿了小半籃薺菜,夠煮三碗粥的!”
“小滿最能乾了。”蘇檀捏了捏她凍紅的耳朵,轉身去灶房舀熱水。
餘光瞥見小丫頭往褲兜裡摸了摸,又偷偷把什麼東西塞回圍裙裡。
“藏什麼呢?”蘇檀突然轉身。
顧小滿嚇了一跳,手指絞著圍裙帶:“沒、沒藏……”
蘇檀蹲下來,從她圍裙口袋裡摸出個油紙包。
打開一看,十幾顆深褐色種子滾在掌心,每顆表麵都泛著極淡的熒光,像撒了層金粉。
“姐你看!”小滿踮腳湊過來,“我在老孫家雞窩後麵挖薺菜,看見那個昨天被抓的壞叔叔蹲在草堆裡,拿小鏟子埋了這個紙包。他走了我就偷偷扒拉出來,沒告訴彆人!”
蘇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捏起一顆種子,對著油燈照——熒光更明顯了,像極了空間靈泉泡過的作物胚芽。
“沉硯。”她喊了一聲。
顧沉硯從裡屋出來,軍大衣還搭在胳膊上。
接過種子看了兩眼,摸出放大鏡:“熒光物質附著在種皮外層,不是天然的。”他抬頭,“老孫家?”
“趙鐵柱。”蘇檀提高聲音。
民兵隊長從門口探進頭,棉襖肩頭還沾著雨珠:“檀姐?”
“你帶兩個人,從今晚開始輪班盯著老孫頭。他要是出門,記清楚時間、方向,彆打草驚蛇。”
趙鐵柱抹了把臉:“得嘞!我這就找柱子他們去。”
半夜,趙鐵柱裹著老羊皮襖蹲在老孫家院牆外。
後半夜起了風,他縮成個球,卻不敢合眼——淩晨兩點,老孫家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老頭背了個破布包,貓著腰往村外走。
趙鐵柱捏緊手電筒,遠遠綴在後麵。
月光下,老孫頭的影子拉得老長,直往西山梁子去。
第二天晌午,顧沉硯帶著蘇檀進了縣檔案館。
老管理員翻著積灰的檔案冊,推了推老花鏡:“孫誌剛?六十年代確實在省農科院待過,參與過‘星火計劃’農業增產實驗。”他抽出一張泛黃的調令,“68年實驗出了事故,死了三個技術員,他被下放到青川縣,後來就沒記錄了。”
蘇檀的手指劃過調令上的紅章:“實驗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