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的膠鞋踩過碎磚。
顧沉硯的軍靴踢開半塊鏡碴,幽藍的光從銅鐘裂縫裡滲出來,像鬼火。
"看這兒。"她突然蹲下,指尖抵著牆縫裡的刻痕——歪歪扭扭的線條,像用指甲劃的。
翡翠鐲突然發燙,靈泉在空間裡翻湧成漩渦。
她閉眼感應,靈泉裡的地形圖突然清晰——青竹溝後山的等高線,和牆上歪扭的標記嚴絲合縫。"檀家祖宅遺址......"她攥緊顧沉硯的手腕,"在銅鐘正下方。"
陳永福舉著鐵鍬砸牆:"我就說後山這破鐘邪性!
去年砸核桃還崩了我門牙!"
"都彆吵。"顧沉硯扯了扯領口,後頸的疤又開始跳。
他抽出軍刺劃開牆皮,石灰簌簌掉,露出半幅褪色地圖——箭頭直指後山老槐林。
"蘇知青!"
李秀娥的尖嗓門從密道外傳來。
這老裁縫攥著件灰撲撲的旗袍,袖口磨得發亮:"劉翠花那老虔婆要燒這衣裳!
我搶下來的!"
蘇檀接過旗袍。
領口繡著並蒂蓮,針腳是母親的手藝。
她指尖一挑,夾層裡滑出張泛黃的紙。
"檀門血脈不可斷,翡翠鐲中藏有靈脈之源。"她念出聲,手抖得厲害。
墨跡暈開,像母親臨終前蘸著血寫的。
顧沉硯握住她發顫的手:"去祖宅。"
老槐林的土很硬。
顧沉硯脫了外衣,軍刺當撬棍使,民兵們跟著挖。
挖到第三鍬,鐵鍬磕在青石板上——"當"的一聲,露出半口枯井。
井裡黴味熏人。顧沉硯把蘇檀的腰一托:"我先下。"
井底有塊活動磚。
他用軍刺一撬,石板"哢"地挪開,露出個黑黢黢的洞。
密室不大,牆角結著蛛網,中央擺著個榆木箱子,鎖頭鏽成了深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