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在山林裡貓了半個時辰,直到槍聲漸遠。
她摸了摸貼在胸口的翡翠鐲,裡麵的藍皮筆記本還在。
顧沉硯說過,天一亮就去白石嶺,可她等不及——父親的筆記裡反複提到“礦脈”“轉移”,得先弄清楚白石嶺的底細。
她繞到村後,輕叩沈翠娘家的後窗。
老文書家的燈沒滅,沈翠娘掀開窗紙,見是她,忙開了門:“檀丫頭,外頭不太平,你怎麼……”
“嬸子,借我看看您家的地質圖冊成嗎?”蘇檀喘著氣,“我爹下放前總翻那本,說白石嶺有蹊蹺。”
沈翠娘頓了頓,轉身從櫃頂摸出個布包。
圖冊攤開時,蘇檀的手指猛地收緊——白石嶺北坡用紅筆圈著“未探明礦脈”,旁邊小字寫著“蘇明遠1968.3”。
“是我爹的字!”她喉嚨發緊,“當年他就是在這兒被調走的……”
院外傳來狗吠,沈翠娘忙合上圖冊:“快收著,明早還我。”
蘇檀把圖冊塞進懷裡,剛翻出後牆,就撞進個溫熱的懷抱。
顧沉硯的軍大衣還帶著夜露的涼,卻把她裹得嚴實:“人都引到西溝了,李三槐守著村口,七斤扮成采藥的往南嶺去了。”他低頭看她懷裡的圖冊,“白石嶺?”
“嗯。”蘇檀攥緊他的袖口,“我爹的筆記裡提過,陳參謀長的物資轉移,和這礦脈有關。”
顧沉硯摸出腰間的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走。”
兩人踩著露水往白石嶺摸。
蘇檀的翡翠鐲在袖管裡發燙,靈泉在空間裡咕嘟冒泡——每次靠近父親留下的東西,鐲子都會這樣。
到了北坡,顧沉硯先爬上去探路。
他打了個手勢,蘇檀跟著攀岩。
岩壁上青苔厚得紮手,她摸出個小瓷瓶,倒出兩滴靈泉水灑在石頭上。
水珠子剛沾到岩壁,“嘶——”的一聲,石麵騰起白汽。
等霧氣散了,一道淺刻的箭頭露出來,箭頭尾端有個“蘇”字,是父親的筆跡。
“在這兒!”蘇檀指尖發顫,順著箭頭往山腰走。
顧沉硯護在她身側,獵槍上了膛。
廢棄的洞穴藏在兩棵老鬆後麵,洞口結著蛛網。
顧沉硯用匕首挑開,黴味混著鬆脂味撲出來。
他劃亮火柴,火光照到洞底的木箱——漆皮剝落,鎖頭卻新得發亮。
“有人動過。”他眯起眼,匕首尖挑開鎖,“退後。”
木箱打開的瞬間,蘇檀倒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