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有心調笑一下餘階,隻見他一臉壞笑的問道“:餘老幺,你這麼說,莫不是想要毛遂自薦,留在襄陽做那鎮守一方的文官?”
餘階一聽這話,回過頭白了宋宇一眼“;殿下,忒的不厚道,走時您說過。不會讓小弟留在這的。而且,小弟長於軍旅,這伺候百姓之事,實是做不來。況且,這臨安之行,可比襄陽重要得多。殿下若是離了小弟,去了臨安遇事沒人支招,可如何是好?“
要是彆人聽了餘階這些話,指定得說他吹牛,堂堂的大宋太子,還就離不了你了?
但宋宇卻深以為然,因為宋宇十分了解餘階,平生好大言,卻有真才實學,便是對餘階得真實寫照。
而且,首先得弄明白,好大言,和好吹牛,不是一個概念。好大言,說的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當他說出來將來的抱負,旁人卻都認為不切實際。但最後這個人卻證明了自己之前的言論,這叫好大言。
與之相反,好吹牛就是另一個概念,說的是這個人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把牛都吹到天上了。最後要麼沒真去做,要麼真去做了。也失敗了。這就叫好吹牛。
正在宋宇要繼續調笑餘階的時候,身後一員女將,突兀的策馬猛衝到了宋宇身旁,直把前邊牽驢得餘階,嚇了一跳,待從驚慌中回過神,餘階回過頭嗬斥道“:你這廝,莫不是想撞死餘某?“
宋宇一聽這餘階話頭,轉過臉去,待看清來人麵孔,差點沒憋不住笑了。心想:這回餘老幺可栽了。旁邊這個女將,活脫脫一個煞神。心直口快,潑辣得很。餘階如此說他,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果不其然,隻見那女將白了一眼前邊怒目而視得餘階,冷冷的說道“;那你可被本姑娘撞死了?“
餘階一見這姑娘,如此無禮,登時怒了“;你!.你這小丫頭,好生蠻不講理,若是在下死了,如何質問於你?“
得,像餘階這樣的文人,估計也就能說出這種程度得,侮辱性言語了。
麵對吵架智商幾乎為零的餘階,那女將不削地笑了笑“;小子,你小姑奶奶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你呀,趕緊閉嘴,繼續牽驢就是了!”
‘噗呲’宋宇實在憋不住了,在旁笑了出來。再看餘階,臉紅的就像猴屁股,指著這女將,問宋宇道“;殿下,你哪裡撿來的野丫頭,如此不曉事理?真真的氣煞小弟了。”
宋宇見餘階敢這麼稱呼這女將,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你不想活了?這可是孟珙得四妹,孟宗正老將軍的掌上明珠,孟英孟女俠。就在前幾日,孟英女俠不經本殿下同意,強行作了本殿下的保鏢。而且還是免費的。你懂不懂?”
餘階見宋宇介紹這姑娘之時,頗為小心謹慎,生怕被狗咬了似的。心思活泛的他,立馬明白,這丫頭,怕是個茬茬。
隻見他臉色立馬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由憤怒,瞬間變成了微笑。不,是媚笑“;哎呀!嗬嗬嗬...原來您是孟老將軍的掌上明珠!餘某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姑娘你。在此,餘某給姑娘賠個不是,還請姑娘莫怪。”言罷,餘階鬆開驢韁,媚笑著拱了拱手。
宋宇看這餘階一副賤模樣,白了他一眼,譏諷道“;餘老幺,你這廝,變臉翻書似的,不作貪官,實在可惜你了。不過,你也忒得麵皮厚,以後出去混,莫要與人說起,你是本太子的兄弟。”
哪知旁邊孟英聽宋宇叫他餘階,忙在旁插嘴道“;殿下,原來這人,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上的,那個左膀右臂餘伴讀?”
語畢,孟英仔細打量著麵前一副賤樣子的餘階。隻見這餘階一身綠衣綠褲綠帽。看起來,很是刺眼。
長相麼,一看就是落榜的舉子相。身材消瘦,單薄得可以。
見自己看來,他還裝模作樣的整了整衣冠,擺了個姿勢,那樣子,要多寒磣多寒磣。真沒想到,就這相貌,太子竟然十分喜歡他,還天天掛在嘴邊上。
餘階可不知道孟英心裡怎麼想的,但看那孟英一副懷疑的目光掃視自己,便對著旁邊的宋宇說道“;殿下,小弟確實有些本事,但你也彆天天掛在嘴上啊。看看,優秀的我,讓這丫頭,都看愣神了!“
宋宇見這餘階拿自己墊底,來解圍。有些不高興,正要拆穿他,諷刺他,卻聽旁邊孟英解釋道“;餘伴讀,你千萬彆誤會。本姑娘向來是見了長的奇奇怪怪的東西,會禁不住多看幾眼!“
‘噗嗤’宋宇再次笑了。看了看尷尬的餘階,宋宇邊笑邊說道“:這丫頭向來是心直口快,餘老幺,你可切莫見怪!“
三人就這樣,在隊伍前麵邊說邊笑的功夫。已經穿過了襄陽城那一百五十餘米寬的護城河。要說這襄陽,之所以是大宋的第一雄城,和這寬大的護城河,有著直接的關係。
一百餘米的水麵寬度,使得南宋能夠在城戰中動用水軍迎敵。這使得任何北方來的鐵騎,都會止步於這座集水戰與城戰於一身的雄城之下。
宋宇不禁想,有時候,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麵現象的,就比如說這襄陽得防守方式。
如果宋宇沒有親眼見到,估計會武斷地認為,這襄陽之所以是第一雄城,主要是因為它的城牆。如果是這樣,那他宋宇一輩子都活在錯誤之中。
所以這人呐,千萬彆隻看表麵,隻想當然,尤其是不能想當然的,看扁自己的先人。
想自己生活的那個後世,浮躁之人比比皆是。這些人常常出於各種目的,自以為是的解密,拆穿,甚至是鄙視侮辱自己的祖先,與祖先留下的思想。
歸根到底,這群人就是為了嘩眾取寵,從中博取利益。自以為什麼都懂,自以為智商超過了自己的祖先,自以為一廂情願的自以為,就能胡言亂語了。
其實宋宇一直認為,元代之前,自己的祖先,做的都非常好。一直都讓炎黃子孫,在各方麵處於世界的頂端。
相反得,自己生活的那個後世,那個時常有人跳出來指責自己祖宗的後世,卻是西方之學大興,祖宗之學斷絕。
宋宇有時候甚至覺得,那個後世,說白了,就是被西方思想完全殖民得世界,是個已經被西方文明文化,一體化以後的世界,可謂勝負已分。
可能有人會覺得宋宇這樣想,很愚蠢。會認為,若不是拋棄了祖宗之學,國家永遠不會趕英超美。
其實,如果真的要拋棄自己的民族精粹,才是自己的民族能夠生存得條件。那不如讓這個丟了靈魂,等待被其他民族思想占有的空殼子,徹底滅絕吧。
有人或許會說了,工業化以後的世界,物質供給更加快速充足。宋宇卻想說,不反對工業化,因為祖宗也沒反對過,我們隻是想要活得更像中國人,有自己獨特鮮明的民族文化罷了。
再者,古今中外,哪個國家沒有窮人和富人?生在任何一個國家的底層家庭,你永遠都會感到絕望。生在富裕家庭那你想怎麼說隨你嘍!
邊走邊想,宋宇已經過了浮橋,率領著龐大的隊伍,來到了北門內。隻見北門內跪滿了百姓,擋住了宋宇去路。
宋宇見此,知道這些百姓,怕是有什麼話想說,便笑著開口問道“:襄陽百姓,我便是太子,特奉父皇旨意,督糧京湖。你們將這北門團團圍住,阻我去路,是不是有話,要問本太子?“
這句話很管用,隻見這些百姓立馬跪地山呼“:襄陽全城老幼,恭迎太子殿下“喊畢,從人堆裡,走出來幾個衣著樸素的老人。
蹣跚地佝僂著身子,來到了宋宇驢騎前麵,跪倒再次說道”;殿下,草民等,是來替襄陽百姓,請願來了。“
宋宇見說,不敢托大,忙跳下了驢背,一把攙起了地上跪著的幾個老人。麵帶笑意說道“;不知幾位,為何事請願?”
幾個老人在宋宇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互相瞅了一眼。這才選出了一個代表,緩緩對宋宇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幾個,都是抱著必死的心思來的,因為我們幾個要告的人,就是那當朝宰相史彌遠的親弟弟,史嵩之,史大人。不知道太子殿下您,敢不敢接我們幾個將死之人得狀子?”
“:你們既然知道,這史嵩之的哥哥,是那宰相史彌遠,還義無反顧得要繼續告狀,本太子佩服你們的勇氣。人活著,就是要活出這股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勁兒,讓那些身居高位整日畫餅的官老爺們看看,兔子急了,他也咬人。不過,恐怕你們要失望了,因為現在這史嵩之,史大人已經病入膏肓,隻剩了半條人命。這次本太子回去,會將他一並帶走。到時這襄陽,全都交給孟老將軍管理,你們看可好?”宋宇一聽是為這事,一臉釋然的勸解幾個老人道。
邊勸,邊喚過來了身後看管隊伍的孟宗正。孟宗正見太子傳喚,矯健的跳下馬背,小跑著來到了宋宇跟前,精神的一抱拳,說道“;殿下有何事,儘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