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家裡的媳婦跟個母老虎一樣,真招人煩。
他一路匆忙趕來,飯都沒顧上吃,到地方也沒說讓他坐著吃飯。
他正疼著兒子呢,那老娘們抄著臭鞋就抽他。
真服了。
這會兒餓的肚子“咕嚕”叫起來。
隻得在這附近,找個麵館下碗麵吃。
吃完起身抹一把嘴就要走。
“領導,麵錢沒結呢。”
老板上前笑嗬嗬攔住了他。
楊瑞豐把公文包放到胳肢窩夾起來,這樣顯眼一些。
“市文化局的,給我記賬。”
老板麵上怔了下,很快又轉為了笑臉。
“原來是文化局的領導,吃飽了沒?要不要再給您下一碗?”
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楊瑞豐見他這麼懂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吃飽了,很會做生意嘛?擱這邊做怎麼樣?”
“還行,托各位領導的福。”
老板陪笑著道。
“那就好,走了。”
“領導您慢走。”
瞅著楊瑞豐矮粗的身體,跟個地杵子似的,挪了出去,老板翻了個白眼。
“真踏馬倒黴,遇到這麼個玩意兒。”
一邊罵著,一邊帶著情緒,收拾著桌上的碗筷。
“瑪德,吃的挺乾淨,湯都喝完了,上輩子餓死鬼托生。”
隻能罵兩句解解恨了。
下午4點半的樣子,楊瑞豐著急忙慌收地拾好公文包,等不及5點下班了,提前離開。
擱這年頭來說,他一個文化局的辦公室主任,就是一天不來上班,也沒人管他。
又神色匆匆地出了市文化局大院。
“楊主任,出去啊?”
門衛又給他打招呼呢。
他這次倒是聽到了,隻是依舊有些心不在焉,點了下頭,“嗯”了一聲就趕忙出去了。
門衛很是奇怪。
“這麼著急逛窯子去啊?”
小聲嘀咕了一句。
從市文化局出來,楊瑞豐看了眼時間,有些著。
中午那個小夥,跟他說的小白樓,在城西呢。
原先那邊有個化肥廠,小白樓就是化肥廠的宿舍。
後來化肥廠搬走了,那邊的宿舍,也就跟著廠子一起荒廢了。
可因為地勢偏,名氣還大,一說地名市裡的人都知道。
那裡就成了犯罪高發地帶。
綁票的、聚眾賭博的、約架的、甚至是失足婦女,都往那邊跑。
派出所接到報案,聽“小白樓”這個地名,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甚至一聽有打架的,下意識的就覺得在小白樓。
這次對方約他在小白樓見麵,他一點都不奇怪。
出租車聽說是去小白樓,隻願意送到路口,就怕節外生枝。
他也能理解,付了錢,自己走著往裡去。
要說吃麵都不付錢,為何出租車付錢?
還是怕跟出租車吵起來,耽誤了時間。
這年頭開出租的,可不是什麼軟柿子,想捏就捏。
想想就知道了,八十年代,一輛車多少錢了。
那些綁票的,好多都是專挑出租車下手,就認為他們家裡有錢。
楊瑞豐他們這些人,就在這個圈子混,哪能不知道?
身邊好些領導的親戚,來城裡投奔他們,有些就去安排開出租去了。
從路口走進來,前麵再過一個小樹林,就到大名鼎鼎的“小白樓”了。
來的路上,楊瑞豐觀瞧著呢,小樹林那一片,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打扮奇異的小夥,在那晃悠。
大概率跟他今天要見的人有關。
今天要不是迫不得已,這種鬼地方,他一定不會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