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臨海市時,湖畔的霓虹倒影被晚風揉碎成粼粼金箔。
悅蘭軒三層的飛簷在暮色中勾勒出優雅弧線,簷角銅鈴輕響,驚起幾隻掠過湖麵的白鷺。
“這地兒比故宮還難約!”孫胖子趴在奔馳車窗上感慨。
透過雕花鐵藝圍欄,能看見青磚牆上攀爬的淩霄花,藤蔓間點綴的暖黃壁燈將“悅蘭軒”三個瘦金體字映得宛如月下霜痕。
秦羽華轉動方向盤駛入專用車道,後視鏡裡映出他清冷的眉眼:
“去年拍賣會上,這裡一張會員卡炒到三百萬。”
陸辰正把玩著蘇月璃發梢的蝴蝶釵,聞言挑眉:
“老秦你是不是偷偷辦了卡?等會我要點最貴的藍鰭金槍魚刺身……”
“陸家至尊卡被凍結的人沒資格點菜。”副駕駛的蘇月璃抿唇輕笑,
星空裙擺掃過少年膝蓋,“不過本小姐可以借你副卡。”
車停在漢白玉台階前,穿灰布長衫的侍者躬身拉開車門。
湖麵吹來的風裹著荷香,隱約能聽見三層宴會廳飄來的古箏曲《平湖秋月》。
“嘖嘖,連服務生都像從民國穿越來的。”孫胖子戳了戳侍者胸前的懷表鏈,
“兄弟你這身行頭租一天多少錢?”
“孫浩!”蘇月璃揪住胖子耳朵往廳內拖,“再丟人就把你塞錦鯉池喂魚!”
挑高六米的大廳裡,整麵牆的博古架陳列著鈞窯瓷器和翡翠擺件。
身著月白旗袍的領班迎上來時,陸辰注意到她耳垂的珍珠墜子隨著步伐輕晃——
每顆都泛著淡紫光暈,竟是罕見的南洋紫珠。
“蘇小姐的醉月閣已經備好。”領班目光掃過陸辰洗白的牛仔褲,笑容絲毫未變,
“今日主廚推薦陳年花雕蒸東星斑,用的是珠江剛空運來的……”
“先來十份薄脆煎餅墊墊肚子!”陸辰打斷她的介紹,在孫胖子憋笑中補充:
“要夾雙倍香菜和臭豆腐的那種。”
醉月閣的落地窗外,一彎新月正爬上雷峰塔造型的景觀燈。
當侍者端上鎏金炭爐溫著的佛跳牆時,孫浩已經就著酸梅湯乾掉三盤海膽刺身。
“辰哥,聽說白雲工大美女如雲?”胖子吮著帝王蟹腿含糊道,
“到時候如果月璃姐去查崗,我幫你打掩護……”他報考的大學和陸辰一樣——白雲工大。
水晶筷敲在青瓷碗上發出清響,蘇月璃耳尖泛紅:
“死胖子,信不信我把你偷藏《花花公子》的事告訴孫叔叔?”
“你們女生不懂,這叫《人體藝術鑒賞》。”陸辰一本正經地舀著魚翅,
“等開學我準備成立個社團,名字就叫‘正經學術研究委員會’。”
秦羽華慢條斯理地切開神戶牛排:“需要我讚助防彈玻璃展櫃嗎?免得被掃黃組一鍋端。”
正說笑著,陸辰執筷的手突然頓住。
玄氣自發流轉至耳竅,穿透三層隔音牆的聲浪如潮水湧來——
“求求你們……我弟弟還在讀高中……”帶著哭腔的女聲刺破觥籌交錯的喧鬨。
陸辰瞳孔驟縮,這分明是語文老師趙靜雅的聲音!
“失陪一下。”他推開雕花椅起身,玄氣在足底凝成風旋,
“突然想起要給北極熊捐罐頭。”
穿過掛著《聽雨》《觀雪》牌匾的走廊時,慘叫聲越發清晰。
陸辰眯眼看向儘頭的“聽鬆閣”,檀木門內傳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好正點的馬子,這樣貌,這身材,嘖嘖嘖,裝什麼清高嘛!”粗糲男聲混著濃重酒氣,
“來來來,陪王哥喝杯交杯酒,你弟欠的二十萬賭債……嘿嘿……”
隨後傳出趙老師的求饒:“不要啊,不要......求求你們......”
玄氣震開房門的刹那,陸辰看見趙靜雅被紋身壯漢按在紅木圓桌上,
旗袍褶皺明顯,裙擺被微微撩起,露出雪白圓潤的小腿。
一隻鹹豬手正悄摸著,準備攀上高峰......
青花瓷碎片散落滿地,她弟弟滿臉是血地躺在角落,正試圖爬起來。
舅媽正扶著右邊臉腫的老高的舅舅,輕聲啜泣。
父母正被兩個混混反剪雙手,滿臉焦心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