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裹挾著潮濕的水汽掠過橋麵，陸辰倚在欄杆上摩挲著玄天令，腦海中不斷浮現“盤蛇銜尾”的圖騰。
遠處霓虹在江麵碎成粼粼血光，仿佛某種不祥的預兆。
“靈蠶絲......蠱族......”他低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
寧倩的微信對話框裡，最後一條消息是地圖定位——白雲市天樞局南區總部，坐標精確到經緯度小數點後四位。
他嗤笑一聲，正要點開語音罵這女人多管閒事，卻見對方突然發來新消息：
【小弟弟，姐姐的耳環落你車上了，記得洗乾淨送來～】
附帶一張鑲鑽鳳紋耳墜的特寫，背景隱約可見奔馳g500的皮質座椅。
“人格切換倒是挺快，天樞局的情報也快！”
陸辰想起西江時的霸道女總裁，此刻對話框裡又跳出一條撒嬌般的語音：
“珠江大隊說你剿滅黑虎幫的手法很彆致，總部決定給你發朵小紅花喲～”
他剛要回複，閻正良的電話突然切入。
“陸先生！”粗獷的嗓音帶著電流雜音，“我在第七巡邏隊任務資料上看到您的名字了。”
“第七巡邏隊？”陸辰疑問。
“哦，忘了跟您說，我現在已經調任第七巡邏隊隊長。”
他眯眼望著江對岸的萬家燈火：“巡邏隊是乾什麼的？抓超速還是查酒駕？”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閻正良壓低聲音：
“天樞局直屬機動部隊，專管跨區跨省惡性超能事件。上個月嶺南的‘旱魃屠村案’、西南的‘活屍列車’，都是巡邏隊處理的。”
“昨天第七巡邏隊接到總局命令，協助南區處理‘盤蛇銜尾’事件。”
“聽起來像靈異版特種兵。”
陸辰屈指彈飛一顆石子，劃出拋物線墜入江心，“你《龍吟修道錄》練到第幾層了？”
閻正良突然沉默，聽筒裡傳來真氣運轉的嗡鳴：
“勉強摸到練氣境門檻，但......”他猶豫片刻，“行氣至膻中穴時總覺滯澀，真氣也無法外放超過三米。”
“膻中穴需配合足三裡同時衝關，修真真氣和武道氣勁不是一個層級，外放不是靠蠻力。”
陸辰指尖凝出紫芒，在虛空勾畫出經脈運行圖，“你試著把真氣想象成......”
突然，江麵炸開數米高的水柱！
陸辰閃身避開水浪，玄氣護罩瞬間張開。
一條通體漆黑的怪魚躍出水麵，魚唇裂成四瓣，露出森白獠牙。
“......把真氣想象成流動的月光。”他麵不改色地繼續講解，反手甩出三枚鋼鏰。
硬幣裹挾玄氣貫穿魚身，腥臭的血霧還未散開，整條江麵突然沸騰如煮！
閻正良在電話裡急問：“陸先生？你那邊什麼動靜？”
“喂魚呢。”陸辰足尖輕點護欄，身形如鷂子翻身掠至橋墩。
下方江水已化作墨色，無數畸形魚怪正在瘋狂撕咬同類屍體，“你接著說。”
閻正良咽了口唾沫：“總部要求我們明天在白雲市集合，陸先生您現在......”
“到了再說！對了，珠江鬨過怪魚的傳聞嗎？”未等對方回答，陸辰掛斷了電話。
並指斬斷撲來的魚怪，紫芒掠過處江麵轟然炸開，汙血潑灑如雨。
岸邊栓船繩的漁夫石化當場……
電話掛斷前，他隱約聽見閻正良嘀咕：“這背景音怎麼像在屠宰場......”
一小時後，陸辰回到青柳巷。
推開斑駁的鐵門時，蔥油混著骨湯的香氣撲麵而來。
沈琴係著碎花圍裙在灶台前忙碌，烏發用鉛筆隨意綰成髻，汗珠順著頸側滑入衣領。
“洗手吃飯。”
她頭也不回地攪動湯鍋，睡裙下擺被風扇掀起一角，露出雪白小腿。
悠悠蜷在藤椅裡酣睡，懷裡抱著褪色的布偶熊。
陸辰並指點在她眉心，紫芒如春溪滲入經脈，一點一點為小女孩驅散蠱毒殘留。
“店裡用的蝦仁都是當天現剝，嘗嘗合不合口味。”
沈琴端來青花瓷碗，蔥白指尖被熱氣熏得發紅。
她刻意避開他的目光，還下意識縮了縮胸口，但顯然無濟於事。
陸辰舀起雲吞咬破薄皮，鮮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琴姐這手藝，不開店可惜了。”
“哪有本錢......”沈琴低頭攪動薑湯，虎牙將下唇咬出月牙印，“夜市攤位費又漲了，王嬸說南門新開了連鎖粥鋪。”
“要多少？”說著陸辰突然拍出二十捆現金。
沈琴手一抖，瓷勺“當啷”掉進湯碗：“你、你哪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