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家新開的飯攤兒。
賣的有馬蹄燒餅夾羊肉頭、芝麻麻醬燒餅、羊湯還有甜漿粥。
楊福安心思純淨,說不吃肉就連看都不看,乖乖的站在一旁等著哥哥買燒餅。
拿燒餅的是個大辮子姑娘,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瘦的一張臉上就剩倆大眼了。
真是賣肉的吃不上肉,賣油的不見油,一看這姑娘就知道,估計肉湯都少喝。
楊福平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於是買了兩個巴掌大的燒餅,花了三百塊法幣。
哥倆一人一個,出了胡同就用手托著咬了上去。
芝麻加麻醬,噴香。
倆人誰都不說話,一直把掉手心裡的芝麻都倒進嘴裡才開口。
楊福平看著弟弟吃的認真的樣子,不禁道:“好吃以後哥關餉了再給你買。”
楊福安懂事的搖頭:“哥,不用了,我都大了,吃飯就行了,不用老吃零嘴點心。”
楊福平摸摸腦袋,想了想棺材裡放著的二三百根兒大大小小的金條和千把塊兒銀元,莫名的有些心虛。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裡跟孩子說多了日子不好過,有點兒用力過猛。
吃個燒餅吃出負罪感來了。
於是楊福平安慰道:“放心,家裡吃燒餅的錢還是夠的。”
哥哥說啥,楊福安都信:“那下回多買幾個,爹媽還有嫂子跟我侄子侄女都得有,對了還有錢媽。”
楊福平咬牙應了下來,等下個月關餉,還不知道多少錢一個燒餅呢。
媽的,這錢是越來越廢了,明明上個月燒餅才一百塊一個,家裡就辦場白事兒,燒餅都漲到一百五了。
倆人說著燒餅又回到了糧店門口。
老錢正在下板兒,看樣子也是剛來。
楊福平趕緊上去搭把手。
這糧店雖說不是什麼老字號,也開了二十多年了。
門板兒天天拆來卸去的,都快盤出包漿了,反正楊福平也認不出來什麼木頭,就是挺沉。
開門第一件事兒就是打掃衛生。
老錢攔住了積極的楊福安:“先灑水,不敢揚的漫天灰,咱這糧店可不敢起灰······”
楊福安接上聽爛了後半句:“也不敢見明火!”
老錢往地上撒著水講究楊福安:“嘿,你這小子,還搶你錢大爺話茬。”
楊福平看弟弟也是有些濾鏡聞言放下手裡的抹布:“錢大爺,你也覺著福安又聰明點兒了對吧。”
一句話給老錢噎的:“嘿,你們可真是兄弟倆!”
清冷的冬日早晨,隨著街麵上各個商鋪的開業,漸漸的生動起來。
沒等店裡衛生打掃完,小孫跟二平就來了。
他倆一來,楊福平就閒了下來,揣著袖子跟老錢坐到財務室:“也不知道啥時候咱們店裡才能重新開始賣油。”
老錢老神在在:“快了快了,東家比你好著急。”
說著喊二平:“二平,二平,提著咱們的爐子去後院生火燒點水,這天兒冷的!”
楊福平湊近了問:“這麼多花生我還以為是東家想自己榨油賣呢。”
老錢撇嘴:“怎麼可能,油行有油行的規矩,糧行有糧行的規矩。咱們賣花生可以,賣油也可以,但是自己榨了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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