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著田小芹扶著肚子進進出出。
福安從一開始的小心,變成了擔心。
冬天下雪,路上開始結冰之後,不管中醫還是西醫,都很是篤定的明確了肚子裡是兩個。
福安乾脆強勢要求田小芹請了假。
雖說衛生所離家特彆近,可小田醫生的情況同事也看在了眼裡。
於是在所長的帶領下,來家看了一次,安慰她道:“身體要緊,這冰天雪地的,咱們也沒什麼活兒了。
今兒早上,咱們所長差點兒都摔啦。
我們最多摔個屁堆兒,你這可不敢試試。
老實貓著吧。”
於是田小芹開始了貓冬生活,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大著肚子啥活兒也乾不了。
早上下地穿鞋,都是福安蹲下提的。
好在家裡不是就剩下她一個人。
多數時候,還有劉翠芬陪著。
自打換了工作之後,劉翠芬從家裡最忙的,變成了家裡最閒的。
電影可不是你想放就放的。
按照上麵兒的要求,什麼時候放什麼,那都是政治任務。
今兒下午就一場電影,結束之後,就沒事兒了。
至於晚上十點多加映的那場《遠離莫斯科的地方》,是人家西直門那邊的什麼工廠,早早給錢交上來包的場。
辛苦的是檢票的跟放映員,跟財務室的會計沒一點兒關係。
劉翠芬這幾個月,已經摸清楚了同事跟領導的脾氣,隨便找了個理由,早早的就溜了回來。
這會兒把已經淘洗乾淨的羊排,放進了炒菜鍋裡燉著。
聽見聲音的田小芹,及拉著鞋就找了過來。
廚房燒火的那個小板凳,這會兒田小芹是橫看也不是順眼,豎看也不順眼。
嬌嗔道:“嫂子,我也想幫你燒火!”
劉翠芬無奈的看她一眼:“祖宗啊,你彆添亂了,你坐的下去嘛!”
田小芹理直氣壯:“搬個高板凳就行了。”
劉翠芬看看灶眼兒:“坐高了,你柴火塞鍋裡?彎腰也彎不下去啊!”
這讓想乾活的田小芹失望的歎口氣。
劉翠芬勸她:“你就珍惜現在的日子吧,等過倆月,孩子出來之後,你都恨不得給他塞回去。”
田小芹正是母愛爆棚的時候,聞言一點兒都不信:“小孩子能有什麼難帶的呢,也就是吃吃睡睡拉拉嘛!”
劉翠芬聽弟妹這句話的心情,猶如看一個東城區長官家的獨生小閨女死活要嫁給門頭溝的佃戶兒子,平靜且微死的回道:“等你生下來彆忘了這話!”
田小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俗話說刺蝟誇它兒光,黃鼠狼誇它兒香,知了誇它兒不吵的慌。
自個兒親生的怎麼可能嫌棄呢······
因著大冬天的活動空間有限。
肚子長大的同時,田小芹的臉蛋兒也圓了不少。
吃少了吧,餓的抓心撓肺。
吃多了吧,身上又老長肉。
早期的那兩天孕吐,跟個信號彈一樣,通知完懷孕的可能後,就曇花一現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