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子可行。”
朱元璋拿起盤子的裡的一個果子,朝著小犢子扔過去。
馬世龍眼疾手快,一抬手便安穩接住,毫不猶豫哢嚓一聲就啃下來一大口。
嗯,不錯。
甜。
怪不得兒子和閨女,啃了半天啥都沒有還要接著啃。
朱元璋看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隨後若有所思的低頭看著懷裡的五斤。
這小家夥,可沒有他爹的好牙口,抱著個果子啃了半天,除了口水和一點牙印以外,在果子上麵什麼都沒有留下。
等一會說完了話,得讓白苟去好好找找,軟和一點甜的果子。
慈愛的抬手在小家夥的小毛頭上輕揉。
朱元璋忍不住又想,當年自己見到小犢子時,他早已能跑會跳,沒機會見他像五斤這個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
不,肯定不一樣,五斤肯定比小犢子小時候乖……
“順子。”
朱元璋語氣忽然轉變,看著五斤和馬世龍說,“你這法子雖然不錯,咱也確實想讓你就此實行下去,畢竟對於大明而言這有益無害。”
“可是說到底,這個法子,是你在陰那些老殺才,你的那個老哥哥。”
“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幾十年的生死與共,萬一後麵慢慢琢磨過來了味兒。”
到這裡朱元璋從五斤身上收回視線。
抬頭看向對麵的小犢子,“你該怎麼辦?”
“該怎麼和他們說,該怎麼和他們繼續往下續?還怎麼當勳貴?”
“什麼怎麼,怎麼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
馬世龍似乎完全沒有聽出姐夫話裡的意思。
隨意的笑著隨口的回答著。
勳貴集團,生死與共,那是戰場上你救我我救你,用腦袋殼替對方擋刀子結下來的情誼。
而且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就算自己為了救對方死了,也不用擔心什麼身後事。
妻兒老小,自有一幫弟兄幫著照顧,每年清明忌日墳頭前總有香火紙錢,弟兄們聚到一塊喝酒耍牌,日娘們時。
也總會想著自己,不過就是最後一個,能不想還是不彆想了……
這種關係無比的牢靠,基本上不會有衰減淡漠的可能。
可世間萬事總有會有一個例外,就像現在馬世龍說的這個法子,某種意義上他就是在背後捅老哥哥們的刀子!
拿著他們的軟肋,算計他們的本人。
戰場上殺出來的悍將,心中最不能忍受,便是背叛……
“給咱老實說!”
朱元璋臉色變冷了些許,“前些天你去天德,伯仁他們府上,是不是就是在為這個法子做準備。”
“若是的話,咱也就能放心了,有他們當說客幫你,那群老殺才應當不會再多想什麼,再有妹子在那裡站著。”
“這些殺才也應該能明白你的苦心,你這也是在保他們的命!”
哈哈哈……
看著姐夫認真的樣子,馬世龍忽然忍不住輕笑起來。
”姐夫,您還是算無遺策啊,我哪點小心思全都被猜中了,沒意思,真沒意思啊。“
“哼,你是咱看著長大的。”
朱元璋說著神情緩和了許多,微仰著腦袋掃視著小犢子,“開襠褲到不漏屁股,從掛著兩行清鼻涕,到帶著標兒跟在保兒身後狐假虎威,“欺行霸市”。”
“這麼多年,咱要是連這點東西都猜不出來,咱還當個屁的姐夫。”
“您厲害,您厲害。”
馬世龍及時送上馬屁。
衝著姐夫豎起雙手,各自比著大拇指。
懷裡閨女見狀,放下啃了半天卻一無所獲的果子,揚起手抓住其中一隻,扭動著身體望著那根大拇指,嘴角留下晶瑩的口水。
這個應該比果子好啃些吧?
就不是不知道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