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馬世龍坐在一把帶靠背的胡床上,看著麵前的一大堆人笑的停不下來。
他的管家,他最是尊重的老馬馬千乘。
受過姐姐恩惠,助他扳倒胡惟庸的錦衣衛百戶任圓。
還有站在他們身後,整齊排列披甲持刀,一整個百戶的錦衣衛軍士,三四十名自家的丫鬟仆役奶娘廚子。
甚至還有六個年輕宮女,幾十匹精壯戰馬。
各種厚薄衣裳,大小用具,細碎雜物,裝了滿滿當當好幾輛大車。
若是再加上自己帶的那幾十個人,全都湊到一塊得二三百人,還有這麼多的東西。
這哪裡是出遊啊?
這是搬家吧!
如此還沒算完,還有整整一千兩黃金呢。
直接從姐夫的私庫內帑裡取出,還說什麼花完了就回去,他姐夫對自己,對他這小犢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
他這可是在惹事,在氣他,往大了說是在挑釁皇威。
他不僅不派人追他拿他,還給他送了一千兩黃金,這劇本不對吧?
就算姐夫知道他此舉另有隱情。
知道他此舉是為了什麼。
也不至於這樣吧,難道是因為他弄回來的銀子多了,姐夫改了摳門的性子?
似乎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每隔三個月,便有銀船從倭國回來,如今他又往那邊塞了一個姚廣孝。
以他不長毛的聰明腦袋,肯定會想著幫大明多搞些錢。
如今劃給自己一千兩黃金耍耍,花完了就回家,倒也合情合理。
對了,還有任圓出京時帶那道旨意,還有那枚可直接調兵的虎符,以及四品及以下官員,可先斬後奏的特權。
姐夫可真會玩。
這從表麵上,是在照顧他馬世龍,可是實際上呢?
擺明了是在防著他,防著他再在地方上搞什麼幺蛾子。
所以提前給他套上個法理,就算他搞出什麼事,事後也不必治罪,消減什麼功勞。
錦衣衛代表著皇權,虎符代表著兵權,先斬後奏代表著特權,合在起來就是肆無忌憚。
哎呀,姐夫啊,姐夫……
馬世龍抬頭望著太陽:我就是不想乾活而已,想惹些事情出來而已,想當個富貴散漫的閒人而已。
您怎麼就這麼軸,一點機會也不給我呢?
大明需要我這樣的人,但也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吧?
“少爺!!!”
馬世龍這邊心裡還沒埋怨夠呢。
馬勇忽然著急忙慌的跑過來,一下子抓住自家少爺的肩膀。
欣喜若狂的指著身後的河,幾乎手舞足蹈的喊叫著說,“咬鉤了,咬鉤了少爺!看著還不小呢!”
“什麼?終於咬鉤了?!”
馬世龍瞬間從胡床上跳起,也不管任圓和馬千乘他們了。
轉身撒腿就往河邊跑,兩天了,整整兩天了,他和馬勇還有親兵在這河邊守了兩天。
愣是一條魚都沒弄上來!
這個時代也沒飛機啊,怎麼就能不上鉤呢?
現在忽然聽到有魚咬鉤還不小,馬世龍怎麼能忍得住!
三步做兩步迅速跑到河邊,馬世龍立刻便從親兵的手裡,接過稍稍彎曲的魚竿,剛一入手便感覺到了不對。
這勁兒可真不小啊,一定是條大魚!
至少得十幾斤!
攥緊魚竿,馬世龍死死的盯著水麵,略有漣漪的那一小塊地方。
嘩啦——!
忽然水麵一聲響,一朵不小的水花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