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仗,打仗……”
馬世龍眼中滿是追憶,“那時的大明還不是大明,姐夫尚且隻是吳王,到處都是敵人。”
“元廷,義軍,你打我,我打你,我身為獨領一軍的驍將,自然是不可能安享清閒。”
“今天在這兒與敵軍野戰,率軍鑿陣,陷陣殺敵,明天可能就要換個地方,帶著手下的弟兄架起火炮,朝著敵人占據的城池大轟特轟。”
“等到差不多到時候了,就披著鐵甲拿著骨朵,帶著敢死隊蟻附登城,再賺先登之功!”
“幾個月,半年,一年,時常見不到姐姐,姐夫,標兒……”
到這裡又頓了頓,眼睛向下瞥,與媳婦趙樂對視。
“隻是自從那次以後,心裡又多了一個人記掛。”
“那個被自己送到姐姐身邊,隻知道名字,隻見過一麵的女子,她現在過的如何了?”
“姐姐肯定會把她照顧的很好,但是很好又究竟是怎麼好呢?”
“她的性子,能否適應在姐姐身側生活,是跟著姐姐做些事情,還是另有其他的安排,又或者直接給安排了一個住處,一個可持續的生計…”
“等到我回去以後,是能直接見到她,還是已經去到其他地方生活,想要見到她,還要趕很久的路。”
“甚至……”
屈指輕彈了一下媳婦的腦袋。
因此趙樂忍不住白了丈夫一眼。
真手賤,聽你說話呢,你打我乾嘛?
馬世龍見狀忍不住輕笑,又手賤的戳了戳她的臉袋,趙樂見他屢教不改,居然張嘴作勢要咬。
咚——
連忙躲開,又彈了一下媳婦的腦袋。
“你現在是當娘的了,要以身作則,四斤和安樂要改掉吃手的習慣,你可不能搞破壞!”
歪理!
哼——!
嗬嗬嗬…笑著馬世龍揉著媳婦的頭發接著繼續。
“後來戰事稍罷,我率領的軍隊,也需要到後方休整補員……”
“當時老爺我就在想,終於是有機會可以見到那個女子了,真是太好了,比殺敵立功時還要高興!”
“原本老爺我以為,世間哪有什麼朝思暮想,一眼萬年,可是那時,在率軍回去的路上。”
“整整一旬,閉眼皆是她,這該怎麼解釋呢?”
“所幸,整整一旬的期待,並沒有讓我失望。”
調整身體,坐的更舒服些,也讓媳婦靠的更舒服些,彼此之間貼的更近。
“那女子還在,就站在姐姐身側,我看她時,她也在看我,就如同初次那一麵,眼睛裡滿是星星。”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眼神,不過應當是不比那女子要差。”
“曾經我聽一位高僧,說過這樣的一個故事,說佛陀弟子阿難出家前,在道上見一少女,從此愛慕難舍。”
“於是佛祖便問阿難說:你究竟有多喜歡這女子?”
“阿難回: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隻求她從橋上經過。”
“我當時聽完以後便當場罵了一句,怪不得是禿驢!”
一個滿是禪學的故事,馬世龍卻是接了一句臟罵,聽的趙樂都忍不住抬頭看著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
為何說著說著,忽然加了這麼一個故事,在後麵又加上一句罵。
這有什麼因果關係嗎,還是後麵又藏著什麼?
馬世龍看著媳婦,四目對視,“如果是老爺我,我怎能忍受一千五百載的煎熬,卻隻為看那少女一眼?”
“我馬世龍要喜歡那女子,便一定要娶那女子為妻,與他相守一生,白頭偕老,相濡以沫,若一生百載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