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朱標神情依舊,輕笑著和爹對視,似乎對於剛才爹的那些話。
那些足以讓大部分的太子心生恐懼,跪地不停解釋,讓父皇不要多想,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絕對沒有要結交外臣,染指兵權的意思……
他是朱標,他不用在乎這些,他的太子位穩固如泰山。
“你要是真生氣了,我就跑去坤寧宮躲到娘身後,小時候我舅舅教我的。”
“說這招對爹您最是管用,再生氣再想打人都沒一點辦法。”
砰——!
朱元璋滿臉怒氣,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嚇得周圍一眾宮女太監惶恐不安。
“這他娘的是個該死的小犢子!”
聽到爹口中的這句話,朱標臉上的笑容更甚。
伸手扶起被震倒的茶杯,給爹重新倒上一杯安神茶,雙手端著遞過去。
朱元璋見狀沒好氣的接過去,心裡總是有種不痛快。
“就算咱之前說過那樣的話,手續也可以後補,可是滅佛這樁事,總不能再那麼輕易翻過去了吧?”
朱標皆需輕笑搖頭,“爹,滅佛的這件事,並非是舅舅開的頭。”
“而是孩兒我,先前在這應天開的頭。”
“你?在應天?”
“對啊,爹您忘了,文學院的那塊地是怎麼來的了?”
朱標站起身慢慢走到爹的身後,像老三那樣為爹捏肩捶背,“年前爹您準許舅舅,興建大明皇家文物院。”
“此兩項耗資巨大,朝廷又還無倭國財源,能提供的銀錢物資少之又少。”
“孩兒身為外甥,又是這文物院的掛名之人,總要給些方便,想辦法幫上些忙……”
“我想起來了。”
朱元璋終於想起來了這件事。
“秦淮河,那個花和尚逛花船,被你安排的錦衣衛抓了正著,後麵順藤摸瓜,又查出數十僧人有非法之事,是的整座寺廟所有田產都被抄沒。”
“沒錯,所以真要說起來,滅佛之事應當是孩子挑起來的。”
朱標手上更加用力,為爹捏著僵硬的肩膀。
“隻是舅舅做的更大些,做的比孩兒更引人注目些。”
“那要是按你這麼說的話,這小犢子還一點錯都沒有了,用不著怪罪懲治他什麼了?”
“不,舅舅這次肯定是有錯的,隻是這錯可大可小,全都在爹您一念之間。”
哈哈哈哈——
朱元璋拍了拍兒子的手背,讓他聽了彆再給他捏肩了。
“一念之間,標兒你這是把問題,又給咱原封不動的提回來了?!”
“孩兒雖是儲君,有監國之權,但也僅僅隻是監國之權,此等大事還得由父皇您……”
“打住!”
朱元璋抬手打斷朱標的話,“咱不吃你這一套,就在這兒,就當著咱的麵兒。”
“給咱說,給咱想,到底怎麼個章程,責罰懲治這個小犢子!”
“父皇……”
“叫爹!”
一句話噎住了朱標,讓他苦笑著立在那裡。
看爹的模樣,肯定是板上釘釘的,要讓他親自設計處罰舅舅,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如此……可真是太好了!
朱標如今費心,繞了這麼大的一圈,為的就是讓爹心甘情願的將此權交給他,並且還要確保爹後麵不會插嘴,不會有其他的心思要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