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嫂子聽完,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
她要是今天不去,這黑鍋可就背得死死的了!
“哎呀!當家的,還是你聰明!”
袁嫂子一拍大腿,臉上瞬間換上了崇拜又後怕的神情。
“幸虧你提醒我,不然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陳國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火氣。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
“嘴上沒個把門的!彆人跟你嚼舌根,你聽過就算了,轉頭就忘,非要出去到處咧咧!”
“現在好了?惹禍上身了吧!”
袁嫂子被罵得縮了縮脖子,臉上堆起討好的訕笑。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保證聽過就爛在肚子裡!”
陳國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信你個鬼。
兩人不敢再耽擱,胡亂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手。
一出來,陳國柱就換上了一副老實本分的笑臉。
“玉琴妹子,明遠兄弟,讓你們久等了,咱們走吧。”
一行人不再多言,徑直朝著樓上錢大姐家走去。
與此同時,四樓的錢大姐家,燈火通明。
錢大姐,錢秀娟,正站在水池邊“嘩啦啦”地洗著碗,嘴裡也沒閒著。
“你是沒瞧見今天下午那個陣仗,那年輕人長得人模狗樣的,兩人在李玉琴的家裡待了半天,誰知道乾啥呢?”
她丈夫尤光明正坐在桌邊看報紙,聽到這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秀娟,話可不能這麼說。”
尤光明放下了報紙,他是李玉琴鹵菜攤子的常客了,覺得那兩口子人都不錯。
“玉琴那兩口子,看著不像那種人。”
錢大姐一聽這話,手上的動作就是一頓,她轉過頭,眼神立刻就酸溜溜的了。
“喲。”
“還玉琴呢?”
“叫得可真親熱。”
尤光明被她這陰陽怪氣的調調弄得臉一黑。
“都是街坊鄰居,人家比咱們小,叫聲玉琴怎麼了?”
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平時樓下張大嬸、王大哥叫你一聲‘秀娟’,我也沒見你反應這麼大啊?”
錢大姐被他一句話給噎住了,頓時無言以對。
她“砰”地一聲把手裡的碗重重磕在水池裡,衝著自己男人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知道什麼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嗎?”
她把洗碗布往水池裡一摔,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胸前的衣襟,她卻毫不在意。
“你想想,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李玉琴能傳出這種閒話來?”
“這叫什麼?這叫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錢秀娟越說越來勁,仿佛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洞悉了天大的秘密。
“一個正經女人,能跟個毛頭小子在家裡待半天?那家裡可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跟你說,尤光明!”錢秀娟指著自家男人的鼻子,唾沫星子橫飛,“以後不許再去買她攤子上的東西了!”
“我嫌臟!”
尤光明被她這副潑婦的樣子氣得腦門青筋直跳,他猛地一拍桌子。
“你嫌臟?”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裡滿是嘲諷。
“我下班剛帶回來的那盤鹵豬耳,你不是吃得比誰都歡嗎?”
“是誰一邊吃一邊說‘真香’的?”
錢秀娟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裳,又羞又惱:“我……我那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晰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
尤光明正被自家老婆這番無理取鬨攪得心煩意亂,聽見敲門聲,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
“誰啊!這大晚上的!”
他沒好氣地嘟囔著,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拉開了門。
門一開,尤光明整個人都僵住了。
門口黑壓壓地站了一堆人。
為首的,正是他家婆娘嘴裡那個“不正經”的女人,李玉琴。
李玉琴身後,還站著她那個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喬明遠,還有愛八卦的王嬸子,以及樓下那對垂著頭、一臉心虛的袁嫂子夫婦。
這陣仗……
尤光明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沉到了穀底。
完了!
肯定是自家這老娘們兒在外麵胡說八道,人家苦主找上門來了!
李玉琴卻像是沒看到他臉上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尤大哥,是你啊?”
她的聲音清清亮亮的,聽著就讓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