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被洞穿，村長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張望的臉頰，可一切都晚了。
村長的瞳孔猛地縮小，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
“跑…趕快跑！”
暴雨還在夜幕中嘩嘩下著，淹沒了他的聲音……
張望站在血泊裡，聽到村長最後發出的聲音，眼中紅光瞬間褪去。
他的手還卡在村長肋骨間，微微震顫。
張望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瞳孔劇烈放大，不敢相信眼前這是真的。
“爸？我怎麼……？”
他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顫抖著去夠父親冰涼的手腕。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他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狂笑，這是……
瘋了！
“假的！全是假的！”他嘶吼著。
突然，他又安靜下來，對著村長的地方跪了下來，用頭一下又一下撞著地麵，口中還念念有詞：“該醒了…該醒了…”
在其身後，一道黑影緩緩靠近，輕輕將顫抖的人摟入懷中。
“彆怕，我在呢。”
她的掌心貼著對方單薄的胸膛，能感受到胸腔裡劇烈的震顫。
她的聲音落下，張望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哢！”
隨著最後一次骨骼的沉悶碎裂聲，張望徹底安靜了。
楊間終究還是晚來一步。
當他穿過傳送陣時，剛好看見了張望被扭斷脖子的一幕。
“竟然連那道陣法都沒有困住你，”楚招娣有些意外，“楊間，你不該回來！”
“楚招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楊間周身散發著寒氣，語氣冰冷。
“你已經死去，不應該再造殺孽！”
“這不是你們把我喚回來的嗎？”楚招娣扭曲著身子，半歪著頭看向楊間，“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報仇？”
“我喚你，是為了讓你和劉嬸兒最後再見一麵。他們死後，總有人來收……”
“你放屁！”
楊間的話還沒說完，楚招娣就打斷了他。
“憑什麼隻有我去死，他們為什麼不該死？也沒看見地府派人來抓他們啊！”
“古往今來，哪回死的不是平民百姓，貪官汙吏哪個不是逍遙半生？這又是憑什麼！”
“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那他殺了那麼多人，憑什麼成佛？還是說，我們隻有先殺人才能成佛？”
她的脖頸青筋暴起，頭向後仰成詭異的弧度，雙眼緊緊盯著楊間。
“回答我！”
“我……”
楚招娣的話普通一擊重錘，敲打在楊間心頭。
“我不知道……”
細雨綿綿，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那你憑什麼說我？我的好楊哥啊，你看不清這個世界，為何還要替那些人賣命？”
楚招娣伸出手來，隔空對著楊間發送邀請：“楊哥，加入我吧，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四麵八方的情緒衝擊著楊間的大腦，他捂著頭，漸漸的，看不清這世界……
“看不清嗎？我做的，到底是錯還是對？那我又是為了什麼……”
“叮～”
無風自動。
模糊的視線裡，虛幻與現實在瘋狂重疊。
刹那間，楊間猛然驚醒。
“世間萬物，皆遵道法。”
“作為一隻鬼，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楚招娣了，她絕對不會像你這般噬殺！”
“因為我已經看透了！”
“嗬嗬，這就是後宮不得乾政嗎？黑哥，看來你是對的。”楊間苦笑著，他開始明白地府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