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舒桐被那邊的動靜吸引不自覺轉過頭去。
“我去拿碟子,還有醋和辣子……”
林嫂碎碎念著跑進了廚房,秦鶴也拍了拍外套上的雨水說:“何景逸沒事,隻是記過和扣除一年績效,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慕舒桐從沙發邊站起身,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桌上的袋子裡,餐盒裝著幾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
她坐下來,林嫂拿來碟子和調料,說道:“我跟先生說你想吃,就算是外麵下著大雨,他也要給你送過來,瞧,還熱著呢……”
慕舒桐什麼都沒有說,在碟子倒滿醋和辣椒油,直接吃了起來。
終究,還是秦鶴也沉不住氣:“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你想聽我說什麼,”慕舒桐用小籠包把自己嘴巴塞得滿滿的,“謝謝你?可這明明是我用自由和尊嚴換的。”
她抬起臉,滿臉地無所畏懼裡帶著幾分視死如歸。
秦鶴也恨得牙癢癢,說道:“慕舒桐,你彆得寸進尺。”
“你有什麼折磨人的辦法儘管使出來,”慕舒桐無所謂地說道,“我不在乎,你出氣就好。”
她已經把生死和苦難都看淡,在這個小彆墅裡,失去尊嚴和自由地活著,她實在找不出理由再向秦鶴也低頭。
她平靜又堅決,秦鶴也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林嫂端過燉好的湯,慕舒桐大口大口喝下。
喝完了湯,她又開了第二盒。
這段時間以來,大多數時候,她吃什麼吐什麼,偏偏今天的小籠包讓她胃口大開。
秦鶴也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她一個人,就著海量的醋和辣椒油,吃了整整三籠小籠包。
慕舒桐吃完,又喝了一碗湯,舒服了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說道:“自便吧秦總。”
她說完,就起身上了樓。
秦鶴也在樓下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她衝進衛生間嘔吐的聲音。
林嫂也覺得稀奇:“夫人從前是不愛吃這些帶餡兒的包子餃子的,就算吃,最多也就吃幾個……”
“她喜歡吃,就每天做給她吃。”
“是,先生。”
慕舒桐吃飽了,歪在床上,那疲憊困倦的感覺又來了。
她像是一隻準備冬眠的熊,不停地進食後,鑽進了自己的洞穴,等待冬天。
麻酥酥的涼意從她的腳底湧向了全身,她瑟縮著抱緊自己,卻醒不過來。
她夢到京海大學的紫藤花架,江雲停把一本書塞進了她手裡。
她翻了幾頁再抬頭時,眼前的人已經變成了秦鶴也。
對方拉著她的手,為她戴上了一枚戒指。
溫柔的吻落在了她額頭,和暖的春風也吹向了她。
“鶴也……”
她低聲呢喃著,絲毫沒察覺剛剛吻過她的人就站在床邊。
秦鶴也看著她,握著她冰冷的手塞進被子裡。
“睡吧。”
他撫上她皺成一團的眉頭,輕輕歎了口氣。
允許也許他們說的都沒錯。
他真的不懂愛。
就像此時此刻,他把慕舒桐關在這裡,卻什麼都不會做。
他不知道怎麼去愛人,更不知道怎麼讓人愛上他。
何景逸說什麼?他從來都沒有為慕舒桐做過什麼。
好像真的是這樣,他的付出極為吝嗇,除非能到利益,否則絕對不會付出行動。
可他能為慕舒桐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