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小聲嘟囔了幾句,歎了口氣,默默地離開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閻林早就候在那裡。
見崔聞泰如約趕到,還悄悄地鬆了口氣,就好像怕他不來一樣。
崔聞泰沒搭理他的如釋重負,隻是催促道,“快走吧,彆耽擱了。晚了容易被發現。”
閻林也怕夜長夢多,帶著崔聞泰就朝薑昭的房間走去。
“萬一有人守著怎麼辦?”崔聞泰問道,“我可是連韓世青都打不過,你彆指望我。”
“誰指望你了?”閻林嗤笑一聲,“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廢物。”
饒是崔聞泰再好的脾氣,聽到閻林的話也氣得臉都脹紅。
可閻林就像是故意激怒他一般,見他生氣,反而笑眯眯地說道,“橫豎也就隻剩今晚了,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可以提前跟我講。”
崔聞泰隻感覺自己呼吸一窒。
難道這就是自己此生的最後一晚了嗎?
他從沒有如此真實地考慮過生和死的界限。
“難道沒有什麼遺言嗎?”閻林又一次催促道,“我的好心可不會維持太久。”
“沒有了。”崔聞泰搖了搖頭,“等這件事了結,你把玄武帶回長老會,他們指不定會怎麼恨我。還是彆自作多情地留下這種笑話了。”
閻林挑了挑眉,“行,你說了算。”
崔聞泰扯了扯嘴角,抓著他問道,“你還沒有講清楚,到底我要怎麼救人。”
“救人倒是簡單。”
閻林嘖了一聲,似乎不太滿意崔聞泰的態度,“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薑昭的神魂被玄武藏起來了,隻要你按照我的吩咐,佩戴著這枚香囊走到薑昭麵前,香囊中的異香便會將玄武吸引出來。”
“然後呢?”
“然後,玄武就會發現比起在薑昭的識海中苟延殘喘,不如直接將你奪舍,成為你這具身體的主人——畢竟,能夠遇到一個完完全全適配的‘容器’,實在是一件太難得的事情。”
“奪舍……”崔聞泰知道即使是在魔族,奪舍也被認為是一種極不光彩的手段,“沒想到堂堂神獸,竟然也會做這種為人不齒的事情。”
“小子,你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都是什麼好東西嗎?”
閻林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對於他們來說,你隻是三千世界中如同塵埃一樣渺小的螻蟻!能被選中成為神獸大人的容器,已經是你八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崔聞泰“呸”了一聲,“真是晦氣,還以為是多了不起的英雄,沒想到竟然如此道貌岸然!”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不過是那個‘小節’而已。”
閻林覺得自己與崔聞泰話不投機半句多,便主動岔開話題,“總之玄武的神魂進入你的識海之後,需要將你這個‘容器’徹底煉化。這個過程是它最為虛弱的時候,我呢,會在它最虛弱的時候將它帶走。”
“玄武的神魂進入我的識海之前,薑姑娘的神魂就能回歸原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