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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毒餌 —— 糖衣下的鐵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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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正廳的雷霆之怒後,成都郊外的夜色仿佛被染上了血腥味。甲士巡邏的腳步聲、遠處犬吠聲,交織成一層虛假的“平靜”,可所有人都清楚,這平靜之下,是更洶湧的暗流。當晚,三更梆子剛過,驛館內的燈火大多已熄,唯有深處一間偏僻的耳房,還亮著微弱的燭火——那是孫有德通過驛館老仆,用一張寫著“有機密要事相商”的紙條,悄悄傳遞給林宇的會麵地點。

這間耳房比正廳小了一半,四壁用厚厚的青磚砌成,牆上還掛著兩層浸過桐油的麻布,隔音效果極佳——連窗外甲士的腳步聲,都隻能聽到模糊的“咚咚”聲。屋內隻擺著一張四方木桌、三把椅子,桌上點著一根蠟燭,燭火微弱得隻能照亮桌麵,將三人的麵孔一半藏在明處,一半隱在深深的陰影裡,像三張看不清表情的麵具。空氣裡彌漫著蠟燭燃燒的油煙味,混合著孫有德身上淡淡的熏香——那是他從北京帶來的“宮廷熏香”,此刻卻成了掩飾緊張的“遮羞布”。

林宇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對著窗戶,陰影恰好遮住他的表情——這是他刻意選擇的坐姿,既便於觀察孫有德的微表情,又能隱藏自己的情緒波動。他的右手搭在桌沿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他早年在南京求學時,老師所贈,每當需要冷靜判斷時,這動作總能幫他穩住心神。孫有德深夜密會,絕不是為了“認錯”,定是帶著清廷的“後手”來的,林宇在心裡快速盤算,大概率是想用“利益誘惑”補之前的“威脅”,可他們到底摸清了西南多少底細?又想拋出什麼“毒餌”?

陳墨站在林宇身後半步遠,雙手抱在胸前,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孫有德的指尖——他記得林宇曾教過“觀人先觀手”,指尖的動作最能暴露內心。此刻孫有德指尖摩挲桌麵的頻率越來越快,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大人讓我跟來,一是讓我做“惡人”打破僵局,二是讓我盯著孫有德的破綻,陳墨快速領會林宇的意圖,等會兒孫有德拋出誘餌,我先開口反駁,既不讓大人過早暴露立場,又能試探對方的底線。

孫有德坐在兩人對麵,雙手放在桌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的木紋——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可他卻刻意擠出一副“推心置腹”的神情,臉上再無白日的倨傲,隻剩下刻意偽裝的“憂慮”。

“林帥,”孫有德率先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三人能聽到,“日間在正廳,林帥‘驅除韃虜、恢複中華’的忠義之言,真是振聾發聵!下官雖身處清廷,卻也同為漢人,聽了這話,心裡…心裡實在敬佩!”他一邊說,一邊微微拱手,姿態放得極低,先送上一頂“高帽”,試圖緩和日間的緊張氣氛。

林宇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示意他繼續。燭火映照在他的瞳孔裡,像兩顆冰冷的火星,可桌下的手指卻輕輕敲了敲桌麵——這是他給陳墨的信號:對方開始“示弱”,準備拋誘餌了,按計劃來。陳墨立刻領會,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平淡卻帶著警示:“孫大人深夜邀我家大人前來,想必不隻是為了說‘敬佩’二字吧?有話不妨直說。”——這聲咳嗽,既是打斷孫有德的“情感鋪墊”,也是向林宇確認“已接收到信號”。

孫有德臉上的“敬佩”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話鋒一轉,露出了偽善的核心:“林帥,陳先生,下官直言吧——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啊!自世祖章皇帝入關以來,平定李自成、張獻忠之亂,收複江南半壁江山,如今河南、山東、江南皆已歸心,大清定鼎中原,已是不可逆轉的大勢!”

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裡帶著“苦口婆心”的勸說:“西南雖有山川之險,卻終究隻是一隅之地。將軍縱有擎天之誌,麾下將士勇猛,可您想想——以西南一隅,對抗整個中原的人力、物力、財力,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就算將軍能守住一時,可再過三年、五年,蜀地的糧秣耗儘,鐵器用完,到時候百姓無糧可吃,士兵無械可用,難道還要讓他們跟著將軍一起餓死、戰死嗎?”

這番話剛落,林宇桌下的手指突然停頓——“糧秣耗儘”“鐵器用完”,清廷果然摸清了西南的軟肋,他心裡一沉,卻不動聲色地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三下——這是給陳墨的第二個信號:對方已拋出“威脅點”,準備接“利誘”了,注意記錄對方的“承諾細節”,日後可作反製證據。陳墨立刻繃緊神經,目光落在孫有德的嘴唇上,準備捕捉每一個關鍵信息。

林宇看著孫有德,語氣平淡卻帶著反問:“孫大人是說,清廷能給蜀地百姓帶來‘活路’?那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百姓,他們的‘活路’在哪裡?江陰八十一日戰死的忠烈,他們的‘活路’又在哪裡?”——他刻意提及這三樁慘案,一是為了打亂孫有德的節奏,二是為了給陳墨爭取“思考應對策略”的時間。

孫有德臉色微變,趕緊避開這個話題,再次拋出誘餌,還特意塗抹上“為民請命”的蜜糖:“林帥,那些都是‘過去的誤會’!攝政王殿下說了,以往的戰事,皆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他最憐惜的,就是川蜀百姓——自張獻忠之亂後,蜀地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再經不起戰火了!”

他伸出手指,一條一條地細數“好處”,聲音裡帶著刻意的蠱惑:“王爺金口玉言,隻要將軍歸順,不僅能封‘蜀王’,世鎮蜀地,讓將軍的子孫後代永享富貴;更重要的是,王爺允諾,可在川陝邊境的漢中、川楚邊境的夔州,開設兩處‘官市’,讓蜀地的鹽、錦、藥材,能源源不斷地輸往北方——北方的糧秣、鐵器、布匹,也能通過官市,運到蜀地。”

“您想想,”孫有德的聲音壓得更低,眼神裡滿是“誘惑”,“蜀地的鹽,北方百姓急需;蜀地的錦緞,北京的達官貴人搶著要;還有蜀地的川貝、川芎,更是北方稀缺的藥材——這些東西換成糧秣,足夠蜀地百姓吃三年;換成鐵器,足夠將軍打造十倍於現在的火器;換成布匹,足夠給所有士兵做冬衣!民生得以複蘇,軍需得以補充,這難道不是‘兩全其美’嗎?”

陳墨在心裡快速梳理著孫有德的話術漏洞:“世鎮蜀地”沒提具體邊界,“官市”沒說交易比例,全是模糊的“好處”,他悄悄用眼角餘光瞥了林宇一眼,見林宇微微點頭,便立刻開口反駁:“孫大人說得倒是好聽!可清廷的‘承諾’,能信嗎?當年洪承疇降清,清廷許諾‘保其家族’,結果他的兒子在江南反清,還不是被清廷滿門抄斬?還有那些降清的明軍將領,有幾個能真正‘世鎮一方’?孔有德、耿仲明,最後不都是被清廷削權,死得不明不白?”——他特意提及孔有德、耿仲明,是因為這兩人都是“降清後被殺”的典型,比洪承疇的例子更有衝擊力,這也是他與林宇事先商量好的“反製案例庫”。

孫有德臉色一白,趕緊辯解:“陳先生這話就錯了!洪承疇之子是‘謀逆’,自取滅亡;孔有德是‘治軍不嚴’,與清廷無關!林帥若歸降,王爺定會親自擔保,絕不會虧待林帥!”

林宇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十足的嘲諷——這是他與陳墨約定的“收尾信號”,意味著該徹底戳破對方的偽裝了:“孫大人,你以為我林宇是三歲孩童,會信你這些‘畫餅充饑’的話?清廷若真‘憐惜百姓’,就該退出山海關,把漢家土地還給我們;若真‘想讓民生複蘇’,就該停止‘剃發易服’,讓百姓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他身體微微前傾,陰影中的眼睛閃過一絲冷光,桌下的手指輕輕按了按陳墨的衣角——這是“準備結束談判”的信號:“你所謂的‘糖衣’,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藏在糖衣下的‘鐵鉤’,我也心知肚明。想讓我林宇上鉤,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陳墨立刻配合,向前邁出半步,語氣冰冷地補充:“孫大人,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夜深了,我家大人還要回營處理軍務,就不送了。”——這既是“逐客令”,也是在向林宇確認“是否需要扣留對方”。林宇微微搖頭,陳墨便不再多言,隻是冷冷地盯著孫有德,等著他離開。

孫有德的臉色徹底變了,從“偽善”變成了“慌亂”。他看著林宇冰冷的眼神,看著陳墨警惕的姿態,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場“密室遊說”,不僅沒能讓林宇動搖,反而成了兩人“默契配合”的背景板。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隻能徒勞地看著兩人,像一個輸光了籌碼的賭徒。

燭火依舊微弱,映著三人沉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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