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自己的腳猛吹。
“喂,快起來。”一旁的阿嶽踹了他一腳,聲音裡帶著顫意。
“怎麼了?”阿海不耐煩地起身,見他目光呆滯地看著身後,於是也扭頭看了過去。
通體濃黑色的牆體原本是岩石造成的,現在竟然像是一團沾染了墨汁的海綿一樣。
伴隨著不斷縮小的體積,流動的黑色液體也不斷地落下,然後蔓延過來。
阿海呆愣愣地看著,分不清楚耳邊的吞咽聲是自己的還是旁邊這兩個人的。
“這是什麼情況?”他看了一眼地上仍在燃燒的木偶。
他這話是在問舒梨他們,隻是現在這情況,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舒梨緊緊盯著地上的液體,它緩緩流動到了一個僵硬地定在原地的老人腳下,開始慢慢的同化。
像是一張被扔進了碎紙機的a4紙一樣,十幾秒鐘的時間就徹底消失在了那些黑色液體裡。
“跑……吧?”阿海這次是真的咽了一口梗在喉間的氣。
舒梨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就聽見麵前的阿海瞪大了雙眼。
疑惑剛剛浮上舒梨的眼睛,還沒等她做出反應,細而緊的束縛就纏在了她的腰間和腿腳。
一股巨大的抓力從身後猛地襲來,舒梨踉蹌著就要跪倒在地。
好在她身邊的阿嶽反應及時,一把拉住了她的雙臂。
“哥們,後腰有刀,過來切頭發。”
阿嶽也被那力道拽了個踉蹌,眼下雙手緊緊抓著舒梨,根本抽不出手。
纏在舒梨腰間的,確實是一小縷濃黑的發絲,眼下韌性出奇的好,這樣大的力道都沒斷。
阿海說的刀,其實不過就是他根據劇情在海邊磨了一天,僅僅是邊緣有些鋒利的石頭罷了。
阿海抽刀出來後根本不敢耽誤,用足了力氣朝著那頭發砍了下去。
這一刀下去,看似柔軟的發絲卻反震了不少力道,阿海持刀的右手整個發麻,虎口處都泛起一片暗紅血瘀。
“砍不斷?”他看向阿嶽,目光裡滿是求助。
“繼續啊……”阿嶽比他用掉的力氣要多得多。
他額頭上都爆著青筋,已經冒出一頭的細汗。
“這樣不行。”
舒梨被三股發絲分彆束縛了腿腳和腰腹,雙臂卻在阿嶽手中,撕裂的感覺並不好受。
“放手吧。”短暫的考慮過後,舒梨開口勸道:“這樣僵持,我可能先死在這個拉鋸戰了。”
阿嶽抬眼看她,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就鬆了幾分。
另一頭猛砍的阿海又一次揮刀之後,舒梨猛地就被拽了過去,他因慣性揮下去的一刀幾乎是擦著舒梨的頭皮過去的。
留下的兩個人彼此對望,氣氛一片尷尬。
阿嶽到底先垂下了頭,他看著自己攤開後微微發抖的雙手,緩緩攥起了拳。
“你真的放手啊?”阿海撓了撓臉側,捏緊了手裡的石刀。
雖然鋒利的邊緣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是在麵對高大強壯的阿嶽,還是有些安全感的。
阿嶽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看了眼身後不斷蔓延的黑色液體,然後才說:“你要留在這裡變成那種東西嗎?”
“……”阿海沉默。
阿嶽道:“走吧。”
他重重吐出了一口氣,卻在看向地麵的時候突然梗在了半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