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戰,那個人終究還是勝了!”
淩雲宮外,楚狂人負手立於雲端之上,眼中神采黯淡的,望著那空中星辰。
那決定乾國存亡,六教興衰的一戰,諸宗諸派自然都是關注有加。
紛遣強者,監控南疆戰局。故此早在道門六萬紫麟焰槍騎,全軍覆滅之時,淩雲宗就已得到了消息。
“居然是麒麟伴架,聖君在世——”
嚴飛白的眼裡的驚意,依然未退。轉頭看了眼自己身後,麵上全是僥幸之色。
宗守被朱子指為儒敵,又與道門血海深仇,天下人都可群起攻之。
而幾年之前,淩雲宗有近半弟子,死在血雲騎鐵蹄之下。此仇此恨,也是無法忘懷。
那時幾乎所有的門中長老,都以為看到了機會。準本策動全宗上下,要反攻東臨。
卻被代掌宗門的祖人狂一力壓製,認為此時淩雲宗受損過重。最需要的是休養生息,培養後輩弟子,而不是急於複仇,參與那天下紛爭。
於是群情洶湧,數千弟子聚於宮前,聲討掌教過失。將祖人狂,視為淩雲宗罪人。
然而此時,宮前彙聚的弟子,早已零星四散。
事實證明,祖人狂遠離是非的決斷,才是對的。其一力堅持,可謂是救了全宗上下。
真不敢想象,若是貿然參與進去,事後淩雲宗被大乾鐵騎圍攻的情形。
“師叔何故心憂?這一次,我淩雲宗能脫身室外,全因師叔的決斷。那諸位長老,雖是口裡不說,心中卻是感激,下麵的弟子,也是慶幸有加的。”
祖人狂回過神,而後將手中一張符詔,遞給了嚴飛白。
“是問虛祖師符詔,讓我正式執掌全宗上下。”
嚴飛白微一挑眉,這可是喜事。他這祖師叔,以前行事張狂,可自從但任代掌教之後,就越來越是沉穩。待下公正,處置宗門事務,也頗有法度。
許多人都認為,祖人狂比那外歉內傲,為淩雲宗惹來大災的龍若,實在強的太多,。
祖人狂隨即卻又語音悠悠道:“除此之外,祖師讓我親赴東臨,表示效忠之意。最後是能在大乾,開設道院,參與外域征伐。說君上乃當世聖者,萬載之內唯一,我淩雲宗不可與之為敵。”
嚴飛白愣住,問虛祖師之意,這是準備徹底放棄與宗守間的仇恨?
也就是說那數千弟子,都是白白沒了性命。
又心中明悟,祖人狂雖是阻止了宗派,滑入深淵,卻到底還是心有不甘的。
他心中卻不覺什麼,此時的淩雲宗,早已無尋大乾複仇的資格。
若不參與進那位大乾聖君的大業中,宗派隻會更加的衰弱。遲早連淩雲宮,也無法保全。
“祖師英明!”
嚴飛白的意念,掃過那符詔。“隻是兩位道祖那邊?”
這次道祖號召附庸諸宗提供道兵,淩雲宗卻未參與。
事後再倒向乾天山,無疑於自絕於道門之外。
“清玄與太黃道祖?自然是會告知道靈穹境的。”
祖人狂冷笑,毫不以為意:“料來那邊也不會阻止。否則江南五洲之地,我道家那二百七十四處宗派,又該如何自處?”
嚴飛白恍然,隨即沉默了下來。大乾如今,雄霸天下。失去道兵庇佑的三千道門,如今可都在宗守的屠刀之下,顫顫發抖!
尤其是在大乾境內,更需仰那位聖君鼻息。
即便以兩位道祖之能,也不能強令門下,放棄基業,與大乾為敵。
這天下局勢,已然是劇變,不能不使人心情沉重。
以那一位席卷東南之勢,日後一統雲界,也不是不可。
另一側的歌含韻,卻心情陡然一鬆。有問虛符詔,意味著淩雲宗與宗守的仇怨,將徹底化解。
自己再不用,擔心與那個人為敵。雖說自己此事,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此時想想,我當初若是能駁斥師兄,勸上幾句。讓宗門把他收下,那該多好。現如今,隻怕已——”
祖人狂神情悵惘的說著,隨即就自嘲一笑,已然是過去的事情,說這些又有何用?那時自己位卑言輕,即便說了,隻怕也不會被重視。
陡惹愁情而已!
同一時間,在三千二百裡外。一個年輕道人,也同樣是眉頭緊蹙。
身後則是十二口一摸一樣的劍器,環繞身周。
“聖王,他居然是聖王!”
聖王,聖賢之君!需治政為人,都無瑕疵,合天地正道!
“換而言之,我那些師兄弟,師叔伯,都是白死了麼?被這天地,認為可殺?”
年輕道人是淒厲大笑,眼中滿布著瘋狂戾意。
“即便你真是在世聖君,我宮源也是要斬了再說!”
一劍刺下,將身下這處懸浮於空的浮島,頓時無數的裂痕,崩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