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筆落下,凝聚兩世心血的可控矽變頻藍圖終於誕生——這構想,足足超前了三十年!
可點燃文明火種的關鍵,是枚大功率晶閘管。
深夜。
王鐵山獨自走進冰窖般的車間。
他閉眼凝神。
意識如同沉入漆黑的海底。
向著腦海深處那片軍械庫最神秘的角落艱難下潛。
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冷硬的槍械。
而是那片流淌著幽藍光芒的電子禁區!
“轟——!”
當精神力首次撞進那片電子元件的海洋,撕裂魂魄的劇痛猛然炸開!
冷汗瞬間浸透衣裳。
頭顱像要爆裂的氣球。
將金手指從熟悉的機械領域硬生生拽進微觀世界,幾乎要把他碾成齏粉!
牙縫裡滲出血腥味時,掌心突然傳來金屬的冰涼。
一枚流淌著科幻幽光、精密如神跡的晶閘管,竟被他從虛空中生生拽了出來!
王鐵山再也支撐不住。
癱跪在地。
胸膛裡拉風箱般嘶鳴。
……
安陽縣機械廠總裝車間焊花四濺。
周鐵牛正指揮工人給軍用掛車做最後總裝。
車架用的正是紅星鋼廠新到的鋼材。
老焊工李師傅卻突然停下焊槍。
掀起麵罩湊過來。
皺紋裡夾著不安:“周班長,這批新鋼板……摸著邪性。”
“您老眼花了吧?”
周鐵牛笑著拍拍老師傅肩膀,“紅星鋼廠的軍工料,能出啥……”
話沒說完。
他抄起焊槍往鋼板上一搭——
焊條接觸鋼板的刹那,那雙摩挲了半輩子鋼鐵的手突然僵住。
鋼材在高溫下傳遞出的細微震顫,像垂死者的抽搐!
周鐵牛渾身血液瞬間凍住。
信尾那句警告驚雷般炸響在耳邊:李建業!那老東西真去了鋼廠!
縣機械廠總裝車間。
焊槍的餘熱燙得周鐵牛布滿老繭的手掌生疼。
他卻攥得更緊。
王師傅信中的那句警告,像冰錐一樣刺進他腦海——李建業那陰魂不散的老東西,居然去了鋼廠!
一個可怕的猜想瞬間攫住了他。
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了。
“都他娘的給我停下!”
周鐵牛猛地轉身。
雷霆般的吼聲砸向車間裡忙碌的工人們。
焊花四濺的喧囂戛然而止。
所有人驚愕地看向殺氣騰騰的班長。
“周、周班長?咋、咋回事?”一個年輕工人聲音發顫。
“封存!”
周鐵牛每個字都像從冰縫裡鑿出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立刻!馬上!新到的這批鋼板,一片都不準再碰!誰敢亂動,立馬滾蛋!”
冷汗浸透了他的背心。
這批掛車是部隊的軍品!
真要讓這“病鋼”上了前線,天知道會出什麼禍事!
到那時,彆說他這個小小的調度,就算是王鐵山、張副廠長,包括縣裡市裡所有簽過字的領導,一個都跑不了!
這不是事故。
這是能掉人頭、倒下一片烏紗帽的天大罪過!
周鐵牛甩手扔下焊槍。
像頭發怒的公牛。
雙眼赤紅衝向廠部辦公室。
他必須用廠裡唯一那部寶貴的長途電話,立刻向遠在省城的主心骨王鐵山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