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媳婦看起來瘦了好多，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憔悴，抓住李勇就問：“李勇，你還能搞到獵物嗎，我看你都沒怎麼瘦，肯定還有吃的吧！”
李勇這段時間不是在城裡就是在村裡，偶爾來鎮上就直接進了醫館，還真沒怎麼見過老莫媳婦，這會兒直說：“有什麼事？”
聞言，老莫媳婦一臉哀求：“李勇，求求你給我們一點吃的吧，肉聯廠關門，我和老莫都要餓死了。”
李勇沉默片刻，說：“帶我去見見老莫。”
他在城裡認識的人不多，老莫算一個，之前買了他老虎肉，做了好幾筆生意。
老莫媳婦在前麵帶路，兩人走進那個熟悉的裁縫鋪，空著的前店，旁邊擺著廢舊的縫紉機，和以往一樣中間依舊有個躺椅，上麵躺著個老頭。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扇風，把破扇子放在旁邊，老人消瘦了很多，眼神有氣無力地望天。
看到他們過來，老人撐起上半截身子，指著李勇說：“你，你是那個打野豬的小夥子！”
李勇笑道：“您老還記得呢。”
“我記得，我記得啊！”
老人更加用力的撐起來，說：“現在年景不好，又回到我們找野菜的時候了，小夥子，你還有野豬肉嗎，給我吃點吧。”
李勇問：“大爺，我記得以前您的肉都吃不完，現在餓著彆人，總不該也餓著您吧。”
這倒不是嘲笑，而是真不清楚，像這位大爺一樣，有些門路的，現在過的是啥日子？
哪知道這話像個開關一樣，大爺開始大倒苦水：“不行咯，沒有吃的啊！胃裡一天到晚餓得燒得慌，食堂裡那點東西夠啥吃，動不得，說不得話，一說就餓。”
“哎呀，我跟你說這幾句話，就又餓了，我得躺回去。”
說著，他慢慢地躺了回去，長歎了一口氣。
李勇也是沒想到，這個日子滋潤的大爺現在都成這樣了，不免心軟，拿出一個烤熟烘乾的豬肉條，大概半斤左右，放到他身上，說：“給您老磨牙。”
大爺拿起豬肉條，等看清是什麼之後，動作靈敏，立刻塞到身下，用身體壓住。
老莫媳婦也是吃驚，同時有些饞，看向李勇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
片刻，沒多說什麼，帶著李勇繼續往裡麵走。
接著李勇見到了老莫，他現在沒之前那麼健壯了，倒還是很高，臉上的油光也消失，顯得有些乾癟，他穿著個圍兜，正在廚房處理泥鰍，不知道是從哪條水溝裡摸到的，現在已經很少能摸到泥鰍了。
“老莫，你看是誰來了？”
老莫媳婦說，老莫回頭，看到李勇，他愣了一下，快步走過來。
“李勇，好久沒見到你了，你現在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壯實啊。”
老莫已經很少能見到這麼壯的人了，自從肉聯廠罷工之後，他跟李勇就沒什麼接觸，李勇後麵的獵物也不往外賣，都收到空間裡，兩人算是大半年沒見。
“嗨，經常往山裡走的人，哪瘦得下去。”李勇說。
打量他們家的房屋，倒是不錯，在鎮子中心位置，屋子布置的乾淨整潔。
一切都很好，除了沒看到糧食，廚房裡的米缸乾乾淨淨，角落裡放著一大把的野菜，都不能稱之為菜了，在這個年頭隻要是能入口，並且沒有毒的東西，我可能被弄回來當菜吃。
野菜的旁邊有一小袋黑色的粉末，也不知道是什麼磨成的粉，估計是他們的主糧。
“羨慕你啊，現在還有能力上山，估計不缺吃的，我們就不一樣了，以前上山就危險，更何況現在餓的沒力氣，更加上不去。”
老莫說著，交代：“去給李勇倒茶，李勇，我們去廳屋說話。”
到了廳屋，老莫問起李勇的近況，李勇說：挺好的，在城裡醫院領工資，吃食堂飯，雖然食堂飯不怎麼樣，但是自己能時不時擅長打獵改善夥食。
老莫羨慕，說：“我本來也是個鐵飯碗，在肉聯廠做著，不愁吃不愁喝，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哪知道遇到這種年頭，現在也是吃不起喝不起，哎。”
李勇安慰：“會好的，這年頭會過去的，你以後還是那個風光的老莫。”
老莫說：“但願吧，再這樣下去，我家孩子都要餓死了，門口那位是我堂爺爺，他家絕戶了，所以我養著，他孩子還是早年參與對外作戰的，國家給了他不錯的補貼，以前生活不錯，但這年頭，哎，有補貼都搞不到吃的。”
沒想到還是個戰士遺孀，李勇心中升起一股敬意。
兩人說著話，老莫媳婦端茶進來，說：“李勇，嘗嘗我們家的苦茶，是山中的野茶樹摘的茶葉，帶著點苦味，咽下去卻有一股清香。”
李勇端起來喝一口，果然，回味悠長味道比城裡的高碎茶還好。
“你們這是找了棵好茶樹啊。”
老莫媳婦道：“嗨，這是老莫上山裡找的，險些出事，後來我就不讓他上去了，家裡還囤這些茶葉。”
老莫跟著說：“可惜茶葉換不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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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喜歡喝茶，但是他並不研究茶，不知道什麼樹是茶樹，這些年上山光找吃的了，當即說：“要不這樣，你們用茶葉跟我換獵物吧。”
還有這種好事？
老莫和老莫媳婦當即精神起來了，對視一眼就要答應，可是老莫卻又止住，說：“不行，李勇，你這是接濟我們家，我老莫一輩子還沒占過這種便宜，不要換了。”
李勇愕然，這人還真有骨氣。
“好吧，那就不換。”
李勇倒也不是糧食多的吃不完，從善如流的改口。
老莫媳婦兒張張嘴，想說話，被老莫眼神止住。
“李勇，我是說不要這樣換，但我有另外一種換法。”
“什麼換法？”
李勇感興趣，難不成他們家還能拿出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來不成？
“李勇，你們家人都在農村吧，我有辦法把他們弄城裡來，在鎮上找到工作。”
老莫話說出來，像石破天驚，頓時讓李勇眼睛一亮。
對啊，他們全家都是農民，算是比較辛苦的一類，要是有辦法把爸媽或者大哥弄到城裡上班，以後豈不是也能跟外麵那位大爺一樣，沒事就躺著躺椅扇扇風，過上舒服的生活？